曲良在一陣劇烈的顛簸中震蕩而醒,頭腦昏昏沉沉的,還有些一陣陣的脹痛。揉了揉眼睛,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行駛中的中巴車上,旁邊一個女孩柔軟的軀體正倚靠在自己身上,女孩麵容姣好,不施粉黛卻天然帶著些嫵媚,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貼在曲良身上,隔著女孩的粉色T恤能清晰的感受到彈性觸感。隻是曲良此刻卻根本無心享受著飛來豔福,因為他知道,他現在很可能正身處絕境。
曲良環顧四周,車廂裏正橫躺豎臥的沉睡著七八個人,有男有女。這些人他完全不認識,這輛中巴車也有些奇怪,像是那種監獄押送犯人的車,不僅窗子上有鐵柵欄封著,車廂和駕駛室之間也隔著堅固的鐵柵欄。
曲良努力回想著昏睡前最後的記憶,自己明明是到新加坡應聘高薪網絡銷售主播的,卻在聯係人的電話指引下先到了緬北轉機,說是與其他應聘員工彙合,再由主管一起帶去星嘎坡,當他按指定地址走入一片破舊街區時,他便意識到情況不妙,轉身要走時,卻不知怎的就被人背後下手,立時失去了知覺。再醒來就已經到了這車上,這時的曲良已經意識到自己大概率是上了賊船了,當下隻有多觀察一下周邊情況這一條道了。
車窗外下著大雨,坐在車內可以感覺到路況極為不佳,車輛在雨中時而顛簸時而打滑。曲良仔細看向窗外,雨幕中依稀可以辨別出這裏是一片極為荒蠻的熱帶郊外。天色陰沉,曲良並不能分析出現在的時間。他順勢伸手去兜裏摸手機,卻發現所有的兜裏都是一幹二淨,不隻手機,連錢包鑰匙等物也都不翼而飛。再看看周圍,也並沒有自己旅行包的蹤影,曲良的心又是一沉。
前麵的司機和副駕駛看背影都是穿著一種墨綠色的製服。兩人輪番的抽著煙,整個車廂內煙霧濃得有些辣眼睛。
“小子,想什麼呢?”冷不防地一句問話從身後傳來,打斷了曲良的觀察。
曲良猛回頭,發現坐在最後排一個瘦高的刀疤臉男人正在衝他邪邪的笑。剛才這個人應該是在假寐,所以曲良回頭掃視一圈的時候把他也當做是熟睡的一員。
“在這種環境中醒來,竟然一聲不吭,小眼睛還亂轉,一看你小子心眼兒就不少啊。”刀疤臉語氣中帶著揶揄。
曲良看不透對方的深淺,隻能爭取先和對方搞好關係:“嗬嗬,心眼多就不會被騙到這了,大哥,聽口音咱倆應該是老鄉啊,你老家是哪的?”
“呸,小崽子,少他麼跟老子套近乎,到了這地方,別說是什麼狗屁老鄉,就算是親兄弟保不齊也得捅上兩刀。別怪我沒提醒你。”刀疤臉一臉不屑的把頭轉向了窗外。
“這是什麼地方啊?”不等曲良發問,旁邊一個聲音替他問出了這句話,隻是這句話並不是衝著刀疤臉說的,而是一個剛剛蘇醒的胖小夥,在迷迷糊糊中本能的問出的。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隨著意識的逐漸清醒,胖小夥也發覺周圍的情況詭異,他疑惑的聲音越來越大,並且離開座位踉蹌著向駕駛室走去,同時用力拍打著鐵柵欄,向司機詢問:“喂!老兄,這是哪裏啊,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啊!”
前邊兩人卻並不理會他,隻自顧自的抽著煙。
隻是被胖小夥這麼一吵,車上其他熟睡的人也都陸續蘇醒過來。更多的疑問聲、驚恐聲此起彼伏。
曲良身側的女孩也緩緩醒來,當她睜眼看見近在咫尺的曲良時,本能的向後躲閃,但隨即便發現周圍的情況,顯然躲到哪裏也並沒有顯得更安全,又見曲良眼神清澈,不似有惡意,隻好惴惴不安的將雙手放在腿上,借著座椅靠背的遮擋觀察著前邊的情況。
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看上去精神不佳,眼窩深陷,滿臉的胡子茬,但他此刻卻是因憤怒而顯得異常亢奮,他跟在胖小夥身後也去拍打前麵的鐵柵欄,緊跟著又有兩個男子也加入拍打叫喊的行列。一個皮膚白皙的眼鏡男高喊著,你們這是違法行為,現在放了我們,我們可以不告你,再拖延下去後果你們承擔不起,知道嗎?”
副駕駛坐著的男人終於有所動作,隻見他轉過頭,一雙三角眼射出兩道冰冷凶殘的目光,讓這些長期生活在和平世界的人為之膽寒。三角眼伸手在腰間拔出一把手槍,用槍柄重重的砸向鐵柵欄,當先的胖小夥和中年男躲閃不及,本來用力摳在鐵柵欄裏的手指結結實實的被砸了幾下,接連慘叫著縮回了手,同時身子因恐懼而向後仰,加之車輛的顛簸,前邊四人同時重心不穩向後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