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呦！”
那一巴掌，惹來了旁邊阿姨的驚呼，水建民眼中也有怒火，隻是看著兒子白著一張臉，又被打了兩巴掌，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重話。
他摸摸兜裏的煙，看著楊恩翠：“我去趟廁所。”
“去去去，每次碰到這種事你就去廁所，你兒子現在這樣，你有教他點什麼嗎？”水建民沉默著，也不回答她的話，手裏捏著煙，快把它捏變形了。
“你跟你爸一樣，頂不上一點用，說話！我讓你給我說話，每次在這時候就學你爹逃避是吧？”她拉扯著他的身子，看著他默默抵抗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扯過他的領口，在他的後背上用力捶了幾下。
力氣實在是大，水橫舟被捶的直咳嗽，脖子都被衣領子拉的疼了。
“哦喲哦喲，不打孩子不打孩子！大妹子啊，孩子的針頭都掉下來了，趕緊叫護士給他紮上啊！”旁邊大姨看了一會兒熱鬧，見他們打孩子打的厲害了，又上來勸架。
聽到這句話，楊恩翠終於冷靜下來，轉頭就看到針頭懸在半空中，一滴滴往下流著液體。
她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想要碰碰水橫舟，又好像是怕把他弄疼一樣，捏著針頭不知道幹什麼。
旁邊的阿姨幫他叫了護士，水橫舟下床穿好鞋，坐在床沿上把針給自己紮上：“媽，對不起，剛才是我情緒激動了，你不要生氣。”
“哎呦！大妹子不生氣！你看這孩子也乖著呢，他還會紮針頭，大妹子，你兒子也是醫生？哎呦，那厲害著呢，而且模樣又這麼俊俏，大妹子你幹嘛愁他娶不著媳婦呢？”
阿姨把她拉到一旁坐下，看著水橫舟直誇：“這孩子紮針又快又穩，‘欻’一下就把針給自己紮下了！大妹子你別擔心，我認識不少好姑娘，到時候我介紹給你啊！大妹子，你兒子真厲害！”
“是啊，他在帝都學醫呢！”被人這麼一誇她兒子，她臉上稍稍有了一點喜色。
水橫舟瞥了她一眼，趁她有點好心情，又硬著骨頭，軟著語氣：“媽，我先不結婚好不好？再推遲一段時間好不好？”
“那不行，不結婚不行！小舟，你就聽媽話……”
“四床怎麼了？藥完了嗎？”護士推門進來，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看著病房裏的情況。
“哦呦！沒事了。剛才這孩子手上的針掉下來了，他又給自己紮上去了。哦呦，技術好著嘞，又快又穩的！”
護士不放心，又看了一下他的手背，針確實紮的規範，也就不多說了：“不能隨便扯針，不然針頭或者傷口感染細菌了就不好了。”
見他是在自己另一個手上紮的，護士鬆了一口氣，又嚴肅的勸著他們，“病房裏不要打鬧，打碎藥瓶子或者扯掉針頭很麻煩的。”
“知道了護士，麻煩了。”楊恩翠有點不好意思，她當了老師之後，很少有人跟她這麼說話。隻是剛才確實是她的錯，她也不好說什麼。
心裏又聚起了一團鬱氣。
好不容易熬到兩瓶葡萄糖打完，水橫舟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自己，拉著他媽就回去了。
他爸早就回家了，在車上，知道了她丈夫扔下他們不管回家之後，罵了他一路。
司機可能也是個多話的人，跟著他媽一起批鬥。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吵的水橫舟隻撞玻璃，被楊恩翠在腿上拍了一巴掌之後，玻璃也不能撞了。心裏鬱悶的不知道幹什麼好。
好不容易回到家，水橫舟推門進去，就看到他爸坐在一邊抽煙，水洛明皺著一張小臉抱著手機坐在另一邊，悄悄的在鼻子前扇風，企圖把煙味打散出去。
“你們回來了？”
“媽媽！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咱們快點去睡覺好不好？”水洛明像是等不及一樣，跑過來抱著他的腿，焦急的直蹭臉，“哥哥你的手怎麼了？怎麼變青了好一大塊？”
水橫舟看著自己的手背，剛才把針頭扯下來的時候弄傷的，一整個手背都青了，還流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