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她已離開(1 / 2)

人如果有了心事,總喜歡找點景物來寄托。或許景物和心境並不能很好的結合,達到空明的境界,但人在凝視著某個景物的時候,總會產生些迷離的幻想,景輝似乎就是這樣一個人。

在某個普通的下午,景輝站在臥室的窗戶前眺望著西方,他的視線裏,有一排鬆樹總是遮遮掩掩,似乎不希望讓他看見即將隕落的太陽。

門開了,他拉著行李箱進來,門又被風吹著自己關上了,發出一聲悶響。這是上海市浦東新區碧雲尊邸的獨棟高樓中的一間四居式,位於一座八層板樓的六樓,整個屋子都是莫奈灰輕奢風,入門右側是一排傳統的鞋櫃,整個屋子是溫馨的灰色調和霧霾藍色係,全屋定製暖白色護牆板,地板是淺灰色大理石紋,牆中央掛著輕灰色的投影布,霧霾藍硬包沙發背景牆,搭配著同色係拉扣沙發,玻璃麵鏤空玫瑰紋茶幾,超大的轉角空間設計,三兩人葛優躺都不在話下,餐廳是實木餐桌搭配同款桌椅,側邊打造了素色的餐邊櫃,大大的滿足了收納空間,這是他自己設計的裝飾風格,當時因資金問題所以長期出差,停工又重啟,斷斷續續也是裝修了近一年,好在都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推開自己房間的房門,環顧著四周,主臥鋪著精致的牛皮床,牆邊帶著一個小型衣帽間,才出差不過兩個星期,桌上,椅子上,櫃子上,已經落上了薄薄的一層灰,空氣中也能清晰地看見曼舞的塵埃。屋裏很悶熱,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他的襯衫早已被汗水濕透,貼在背上。他推開臥室的窗戶,並未感到一絲涼爽,這才想起對麵的房門還緊閉著。

他走到門口,習慣性地敲敲門,起床沒?她總是這時才起床,沒有回應。他擰開鎖,房間裏空無一人。推開窗,有風了,很涼快,吹在濕衣服上,甚至感覺有些冷。床還在,床上的被褥也在,隻是牆上貼的那些照片沒有了。那些照片,他還記得,她曾經問過他,我那時好看還是現在好看?他的回答簡單而沒有創意:都好看。她笑了,我也覺得是。她時常在他耳邊說,他俊朗的臉龐浮現笑意時透著內斂的沉穩,深邃的雙眼透出溫和,有著成熟男人的儒雅氣質,很是讓她著迷,但正是那散發著的高冷氣息,時常讓她望而卻步,直到他們在一起了,她也不敢相信的一問再問,她說他太過於完美,是她的可望不可即,讓她心動卻又讓她卻步,因為她說擁有太過於美好的東西會讓人覺得好不真實,直到他們住在了一起,才讓她釋放出了內心的想法,大膽的訴說著愛意。

書架上的書已經被取走,隻剩下一隻沒有相片的相框和一小籃零零碎碎的小飾品。他拿起那個給她買的她最喜歡用的皮筋,端詳了許久,時間好像還停留在他給她吹著濕漉漉的發,然後小心翼翼的給她紮著馬尾。風吹動了陽台上的風鈴,一陣清脆的悅耳聲打斷了他的回憶,他聞聲抬起深邃的眼眸,來到了陽台,潔白的花伴著風搖曳著,她特別喜歡白色的花,梔子,茉莉,鈴蘭,因為它們寓意著純潔,永恒,和幸福,百合……就如她一樣,美好又充滿希望。她時常把它們擺放在陽台最顯眼的地方,陽光一照滿滿的芳香飄滿整個屋子,然後在傍晚時分坐在搖椅上,舒適的欣賞著夕陽,看著她臉上陶醉的紅暈,無其不是一種奢侈的享受。他在搖椅上坐了下來,側頭望向即將落山的太陽,恍惚間,他才意識到,再也不會有人與他一起看這樣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