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麵目暴露於旁人麵前的時候,白衣人的內心竟然生出一絲驚恐,他仿佛成了被獵人舉起箭準備射殺的獵物,而女將軍就是那個獵人。
他對這種感覺感到厭惡,好像自己又變成了那個任人宰割的廢物。白衣人對淩藍無憂的殺意更深,因為憤怒而身形有些顫抖。
可他這副樣子在淩藍無憂看來是慌張,因為外表異於常人所以才想躲起來,淩藍無憂心裏有些愧疚。
看著淩藍無憂帶著憐憫的表情,白衣人又氣得咳嗽起來。
他想:為什麼要這樣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因為劇烈咳嗽,白衣人的眼眶有些濕潤,那雙紅色眼眸仿佛剛浸泡進水裏的紅寶石般瑩潤,他皺著眉頭。
淩藍無憂拿著麵具,然後拍了拍上麵並不存在的塵土,好像這樣做能減少些許尷尬。
“抱歉,我並非故意的。”看著眼前人“楚楚可憐”的眼神,淩藍無憂把麵具還回去。
白衣人戴上麵具,他沒想到有天這副令自己厭惡的容貌竟然能派上用場,他眼裏盡是冷漠,剛才的情緒也全部消失。
他行了禮,說:“希望不會嚇到將軍,我雖自恃精通醫術,可沒有藥能讓我恢複正常容貌。”
淩藍無憂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合適,她端起那碗仍冒著熱氣的湯藥說:“都是我疑心太重了,不過這藥我自己一人喝還是不安心。”
白衣人聽了走過去,他另外取了一個瓷杯,將藥倒進去一些然後一飲而盡。
反正我有解藥,他輕輕一推,湯藥移到淩藍無憂麵前。
淩藍無憂端起湯藥,聞了聞說:“肯定很苦。”
白衣人眼看她藥都到嘴邊了,結果冷不丁停下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懸著的心又懸了一會兒,白衣人咬了咬下嘴唇,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說:“堂堂威震四方的大將軍,竟然會怕喝藥嗎?這傳出去會讓垂髫孩童恥笑。”
淩藍無憂喝過的藥不少,但這碗的味道屬實上頭,她看著躺在床上的斐明煊,心裏不說什麼,但這藥味實在熏得慌。
奇怪的是這藥剛煮出來的時候不是這個味道,淩藍無憂暗示自己這是解毒藥,這是解毒藥,可她越這樣想那味道越往她鼻子裏鑽。
殊不知這是她的腦子沒反應過來,身體其他感官瘋狂暗示大腦:可不能喝呀,喝了十有八九 會死人的。
白衣人心生一記,他從藥櫃裏拿出一些木頭塊一樣的草藥,這其實也是毒藥,但能克失魂草的藥性,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他對淩藍無憂說:“ 在下偶染小疾病,也需吃一些難以入口的藥,但我一個弱郎中都能吃下去的藥,征戰沙場赫赫有名的將軍吃不得?”
淩藍無憂想:從來沒有被戴高帽這麼難受過。
這要傳出去那她的威名可就受損了,兩軍交戰之前罵戰叫陣的時候,她可就算是被揪著小辮子了。
淩藍無憂端著碗的這功夫,白衣人那解藥在砂鍋裏已經煮好了,他倒進杯子裏心想:今天要洗的杯子還挺多。
淩藍無憂突然說了句:“你先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