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紅看著自己裙擺上沾染的點點藥漬,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今日方住持見了娘娘後便找我問了許多關於娘娘的事,他一眼便看出娘娘中毒了,所以便開了這服藥給您。這藥裏用的可都是十分珍稀的藥材,您剛剛吐的那一口便價值十金。”
趙清梨聽後,心下有些詫異。倒不是因為十金的藥材,而是沒有想到那住持師父竟然隻見一麵便能知曉她中了毒,還在短短的時間裏配好了藥。
趙清梨對著映紅比劃了幾下,映紅心中了然。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替您謝過住持師父了。”
趙清梨連著喝了好幾日的藥,這藥簡直一日比一日苦,每一次她都要花上好長的時間才能將藥喝下。
映紅看著趙清梨一邊喝一邊吐的模樣,自己胃裏也有些難受,隻好對著住持師父開口道,“住持師父,您看您下次熬藥時,可否加些帶甜味的東西進去,娘娘這日日喝藥都如同受刑一般,我們這些當下人的看了也是十分難受。”
住持師父咧嘴笑了笑,擺擺手,“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藥越苦啊,這病就好的越快。”
住持師父這話說的無錯,映紅也不好再說什麼,和住持師父道了聲謝便告退了。
書房中,蔣慕正在和幾位朝中重臣商討要事。大部分的官員都是坐著議事,唯有一人跪倒在地。
“大人,罪臣知錯了,是罪臣貪心不足,求大人再給罪臣一次機會,罪臣一定傾盡所有去彌補所犯下的錯。”
跪地之人是戶部侍郎裴大人。壺關一帶發生水患,皇帝命裴大人帶著賑災糧前去救災,誰料他竟然夥同當地知州,將大半救濟糧和賑災銀收入囊中,簡直是可恨至極。
蔣慕沒有理會裴侍郎,將視線轉到在場的其他人身上。
“依各位來看,本相該如何處置裴侍郎?”
那群人聞言麵麵相覷,小聲議論起來。有兩個平日裏和裴侍郎關係還不錯的站出來為他求了幾句情。然而,大部分都是主張重罰裴侍郎。
蔣慕眼神環視著那群人,將眾人麵上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拍了拍桌麵,大家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原本有些熱鬧的房間頃刻間安靜了不少。
眾人將視線放在蔣慕身上,隻見他薄唇輕啟,眼神中帶著堅毅和狠絕。
“天災當前,裴大人不顧百姓安危,貪贓枉法,已然不配再為我蒼暮官員,遂卸下其官職,將其全部財產拿出,用於救助災民。”
“這…大人饒命啊……”
裴侍郎聞言,心中一涼,這個懲罰雖要不了他的命,可跟殺了他也沒多少區別了。削去官職,又將全部財產拿出,以後他這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呀。
裴侍郎雖已被帶下去,他淒慘的求饒聲卻是不絕於耳,眾人聞之皆是心驚肉跳,麵上卻又不得不說一些恭維蔣慕的話來。
“若是沒有什麼話要說,大家就都散了吧。”
蔣慕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告辭,很快屋中隻剩下蔣慕一人。
書房外,趙清梨“路過”此處時正好看見裴侍郎被人拖出來,她本著看熱鬧的心情留下來看了一會。
裴侍郎被拖走後沒多久,又是一群人魚貫而出。待那些人全部走完,最後出來的便是蔣慕。
蔣慕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於是抬眼回望過去,正好和趙清梨的視線對上。
趙清梨有種偷看被抓包的感覺,訕訕對著蔣慕福了福身子,接著便依依不舍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