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位青梅竹馬呢？他可有如願娶到美嬌娘？”
提到江遠帆，張才人低下了頭，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我上一次回家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新豐了，聽我爹娘說，我走後，他去下海捕魚，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現在還不知他是生是死。”
趙清梨連忙安慰她，“張姐姐你也不要太難過，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還活的好好的，說不定現在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呢。”
張才人勉強扯出一抹笑，“嗯，梨梨妹妹，借你吉言。”
趙清梨見張才人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於是連忙扯了另外一個話題。
“張姐姐既然聽了你的故事，那我也給你講講我和蘇郎的故事吧。”
“蘇郎？”張才人抬頭根據聲音將頭偏向了趙清梨的方向，眸中帶著好奇。
趙清梨見她興趣被自己勾起來了，於是清了清喉嚨，開始講起了她和蘇郎的故事。
“三個月前，我祖母病重，我去大相國寺給祖母祈福，在去大相國寺的路上，我遇見了蘇郎。他身上有很多傷，流了很多血，躺在草叢裏奄奄一息，於是我就將他帶到了大相國寺醫治。
他昏迷了好幾日，我便每日過去照顧他。後來他醒了，對我表示了感謝，還送了我一塊十分珍貴的玉佩。
他很聰明，夫子給我留的課業，每次我去找他，他隻需要看一眼便能說出一大段見解。我隻要照葫蘆畫瓢將大致意思寫下來就行。那段時間夫子還總是誇獎我課業有所精進。
後來，他聽聞我祖母病了，便陪著我一起燒香拜佛，給祖母祈福。那些繁雜無聊的經文從他的嘴裏念出來，我竟覺得怎麼也聽不夠。我們還一起坐在廊下聽雨，一起下棋，我下棋下的一團糟，他也會不厭其煩地教我哪裏可以下哪裏不可以下。他還精通樂理，隨手摘下一片樹葉便能吹奏出一首好聽的曲子。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總是有意思的。”
趙清梨回憶著曾經和蘇錦在一起時的日子。臉上情不自禁溢滿了笑容，可笑著笑著她卻又哭了。
“他是那樣好，可是我現在再也找不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我給忘記了。”
張才人聽見趙清梨的啜泣聲，連忙安慰她，“不會的，我相信蘇公子他一定還記得你，他現在一定也在到處找你。”
“嗯。”趙清梨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原本止住的淚頃刻間又湧了出來。
“可是現在就算是找到了也沒用了，我如今已經成了皇上的妃子，和他是斷沒有可能的了。都怪那個丞相大人，我也不是故意看見那一幕的。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他的心眼子怎麼就這麼小呢。”
趙清梨一邊哭一邊罵，將心中的委屈全部釋放出來。張才人知道自己說再多安慰的話也沒有用了，幹脆也不再說，隻是默默地聽著。
屋外，月光溫柔如水，梁旭守在門口，屋內的哭笑聲、談話聲斷斷續續傳出來。
梁旭靠著門框，眸中隱隱有水霧閃現，神情多有惆悵。
丞相府，蔣慕剛審完犯人，從暗獄裏出來，隻覺得鼻子一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飛簷跟在身後聽見了。
“大人，可要給您找個大夫。”
蔣慕搖頭，“不必了，住持那邊可有想起來嫋嫋姓甚名誰？”
飛簷歎了口氣，“沒有。”
蔣慕麵上有些失望，但又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多派人注意住持的動向，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記錄下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