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寅升了中書令後,便從靈犀調到了上京。

趙家祖母年紀大了,受不得長途跋涉,張氏便自願留下來,一是為了方便照顧趙老太太,二是為了方便打理生意。

趙清梨那時候還小,離不開母親,就沒有跟去。而趙梓玥是單純不想去上京,所以也沒有跟去。

於是趙老爺就帶著妾室柳氏和庶女趙芊蓉去了上京,隻是偶爾過年過節會回來待幾天。

趙寅是在第二日晌午回來的。

張氏提前得了通知,一早就等在了府門口。

“老爺,一路辛苦了。”

趙夫人上前來給趙寅行了一個禮。

“玥兒和嫋嫋呢?怎麼就隻有你一個人在這?”

趙老爺疑惑道,往常都是張氏帶著嫋嫋和梓玥等在這裏的。玥兒不在,他已經習慣了,但是嫋嫋今兒個怎麼也不在?

提起那兩個小丫頭,張氏的麵上有些擔憂。

“嫋嫋病了,玥兒她…”

“嫋嫋病了?怎麼會突然病了?”趙老爺在聽見趙清梨病了時,注意力全被嫋嫋吸引了,也沒有再管趙梓玥。

房間內,趙清梨正大口吃著萱月送過來的大雞腿。這兩天裝病裝的她都沒有好好吃過什麼東西,好不容易娘親不在身邊,她可得好好吃點好的補補。

“快快快,小姐,老爺夫人過來了。”萱月從外麵跑進來,著急忙慌地將趙清梨麵前的雞腿拿走,順手還將她手中吃了一半的雞腿給奪走了。

趙清梨眼巴巴地看著手裏的雞腿沒了,憂傷了兩秒鍾,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接過萱月遞過來的手帕擦擦手,隨後快速往床上跑去。忽然舔到嘴角的一絲鹹味,又趕緊用袖子擦擦嘴。

萱月趕忙把窗戶打開,又拿扇子扇扇屋裏的味道,累的額上都是汗。

她不明白,小姐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裝起病來,往常老爺回來,小姐總是老早就在府門口等著了。

趙老爺和張氏進了屋,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趙清梨,眼裏滿是心疼。

“嫋嫋,爹爹來了,你這是怎麼了啊?”

“嫋嫋她從昨日起就一直昏睡不醒,找了幾個大夫過來,就是瞧不出她這是什麼毛病。”

張氏站在一邊,臉上也滿是擔憂。

“我上次見她還好好的,這才多久沒見,好好的人怎麼就成了這樣。”

“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老爺,你要怪就怪我吧。”

張氏語氣裏帶著自責。

趙清梨聽著他們說話,心裏也是十分不好受。但是,她也沒辦法。按照上一世的經驗來看,爹爹這次回來一定是要說選秀的事情。隻要不進宮,她和蘇郎就還有可能,她也能再見到母親最後一麵,萱月也不會死。

如今她“重病”在床,爹爹向來對她疼愛有加,一定舍不得再叫她進宮。

趙清梨心裏正為自己的小聰明而感到開心時,她突然感覺有一股氣自胸腔往上湧去。

趙清梨極力忍著,卻還是沒有忍住。

“嗝…”

趙老爺和張氏原本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就聽見“重病在床”的某人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糟了,剛剛吃太快了,撐著了。趙清梨心裏一陣後悔剛剛為什麼要吃那麼多,但此刻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空氣中還殘留著雞腿的香味,趙老爺和張氏冷靜下來後,這才察覺到屋內的不對勁。

“趙清梨。”

張氏怒吼一聲,嚇的躺在床上的趙清梨渾身一顫。

“娘,嗝,我知道錯了,嗝…”趙清梨見躺不下去了,隻好坐起來,露出一副認錯的模樣。

“萱月,把我的雞毛撣子拿來。”

張氏下了命令,萱月不得不聽從,乖乖地出去找雞毛撣子。

趙清梨見情況不妙,想找個機會溜走,下一刻,就被張氏給攔住了。

“萱月,把門也給我帶上,我看她今兒個還想往哪跑。”

見逃無可逃,趙清梨用求救的眼神看著趙老爺。

趙老爺此刻心裏也有氣,所以直接無視了趙清梨投來的求救的眼神。

萱月回來時,就聽見屋內傳來一陣慘叫,接著就看見她家小姐的身影在屋內上躥下跳,夫人拿著小姐平日裏用來撓癢癢的搔杖追著她打。

挨了一頓打後,趙清梨老實多了。晚上用晚飯時,她噘著嘴,也不吃飯,就拿著筷子搗著碗裏的飯,時不時用幽怨地眼神瞅瞅張氏。心裏想著,從今以後她要學著趙梓玥那樣,做一個冷漠的人,等娘發現她的變化之後,勤等著後悔去吧。

趙梓玥被趙清梨一臉哀怨的樣子影響到了食欲,“趙清梨,你能不能好好吃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