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到達的地點是南陽市的墓地,夜幕下冷冷清清,恐懼卻在心底生根。
夜雨辰愣愣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雨梔萌坐在一塊墓碑旁,歡笑的眉眼泛著愉悅:“你看,他們就是我的父母了呢!”
夜雨辰走到她的跟前,看著她旁邊兩個冷冰冰的墓碑。
夜雨辰陷入了沉默……
分明沒有的啊,他們都死了,是她一個人在幻想,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夜雨辰想去撫摸她的頭,他想安慰她別哭了,可是他伸過去的手卻憑空穿過她的腦袋。
到處都散發著不真實感……
夜雨辰僵硬的顫著手,恐懼自心底像是藤蔓一般爬上他的大腦。
原來……
雨已經下了三年了,從一開始就沒有停過……
這一切都是假的,一開始,就是他自己一個人歇斯底裏之後最癡傻的幻想。
“別……小孩,你別離開我好嗎?”
他哭了,淚水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整張臉,下了三年的雨,終於讓他在這一刻清醒。
臆想被打破,他哭著說:“你說過要保護我的啊……”
“你怎麼這麼不守信用呢?”
她像是聽不到他的說話,自顧自的說:“哥哥,你還記得以前答應過我的約定嗎?”
“等我走了以後,你要給我彈奏周董的夜曲……你會遵守約定的吧?”
“嘻嘻……你剛答應我的哦,你要參加成人高考,考上大學,就當……”
她略作沉思,笑著把話說完:“就當是完成我們兩個共同的遺憾吧!”
她像是散落的光,彌留在最後的時刻到光芒漸漸消散……
夜雨辰哭的歇斯底裏,聲音沙啞,伸手卻發現什麼也抓不到。
“走啊……我們回家,回家好嗎?”
夜幕下,少女笑著,聲音嬌軟:“我不回去了,這裏就是我的家……我一直的家。”
這裏沒有煙火,隻有死氣和荒草。
夜雨辰終於看清了,眼前隻是一片墓地。
墓碑上,刻著她的名字,還有她穿著高中校服的照片。
“你終於來了……”
黑暗之中,蘇明月漸漸的走過來。
她手裏拿著掃帚,打掃著這片的墓地。
夜雨辰記得她,她是當初那五個打他家小孩的人之一。
隻是她的臉上此刻掛著歉疚,她彎身蹲在雨梔萌的墓碑旁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
“雨梔萌她說,你要是真的喜歡她,會做很久很久的夢。”
“你找遍了南陽市,但你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就在這裏。”
“然而你沒法麵對……她說你夢醒了,就會來的。”
說著說著,她也哭了。
“你知道嗎?當初她化療的時候我去找她了……”
“她躺在床上,嘴裏插著管子……”
蘇明月手指發顫,聲音更加的嘶啞:“她疼的叫不出來,隻能用手去使勁的拽著床單,拿手去敲床……”
“她頭發都掉光了……醫生問她為什麼這麼想活著,她說她不想死。”
“她在等一個人,所以想活下去。”
夜雨辰站在原地,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原來之前的所有約定隻是他一個人的幻想……幻想破碎之後,他真的不想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