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晴空蔚藍,空氣中醞釀著馨香,少見的好天氣。
李無悵悠哉悠哉的躺在水榭心亭的躺椅上,周圍有一圈湖水,水中荷花盛開。
旁邊擺著一張小桌,小桌上放了些瓜果點心,好不愜意。
他一手枕在腦後,閉目養神。
二狗和澗石一左一右在回廊上陰涼處乘涼。
李無悵閉著眼抬手,摸了一顆葡萄,不動聲色的眼睛都不帶睜一下,直朝二狗扔去。
原本閑的摳手的二狗忽然眼皮一跳,抬手順勢接下了迎麵而來的東西。
他定睛一看,是顆飽滿多汁的葡萄。
“主子,想吃瓜。”
說完這話,他又將手中的葡萄扔給了澗石。
澗石不挑,接下了葡萄往上一拋,用嘴去接,一顆葡萄下肚,隨後附和道:“我也想吃。”
聽到二人的話,李無悵終於舍得睜開眼了,他懶洋洋的看了二人一眼,擺擺手道:“自己找膳房大娘要去。”
二狗和澗石對視一眼,笑得狗腿,朝李無悵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朝膳房去了。
這兩人鬧騰,一離開,整個水榭都清淨不少,李無悵樂得清淨。
假寐不過一會兒,李無悵忽然猛的睜開雙眼,他緩緩起身,往前走了幾步,而後飛身踩著荷葉借力,上了屋簷。
屋簷上坐著一個女人,戴著鬥笠,手中拿著吃了一半的瓜。
那瓜瓤鮮紅非常,看起來汁水飽滿,想來應當是十分清甜可口的。
鬥笠寬大,從李無悵的角度看去,帽沿遮住了女人一半的側臉,露出來的下巴精致無比,不難看出是個美人。
太陽很曬,曬得李無悵煩躁起來。
“姑娘是何人?”他說話的語氣也染上了幾分不耐。
沈棄惆咬下最後一口瓜瓤,而後將瓜皮隨手一拋,正巧砸在匆匆趕來的二狗腳下。
後者一時不察,邁出去的腳不偏不倚的踩在瓜皮上,腳底一滑,摔了個四仰八叉,連帶著將緊隨其後的澗石也給鏟倒了。
李無悵看到了這一幕,他心下有些無語,隻覺得丟臉。
這兩個蠢貨,淨給他丟臉了。李無悵心中暗罵。
他不由得開始認真審視眼前的女人起來,方才她那狀似無意的隨手一拋,卻是有意的。
可她眼都沒抬一下,便能拋的如此精準,想來此人不簡單。
“早啊李大人,今日怎麼不上朝?”
說話間,沈棄惆將頭抬了起來,那隱藏在帽沿下的另外半張臉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李無悵眼前。
饒是見過無數美人,李無悵還是被這張臉小小驚豔了一下。
不單是容貌精致,更令人難以忽視的,是她通身的氣質。
矜貴中透著清冷,有種疏離感,獨立於世人之外。
不知為何,李無悵忽然想起了最近上京中,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流傳最廣的一件事。
聽說,國公府的嫡大小姐不願拘束於深宅內院,求聖人許久,允她上戰場隨父殺敵。
按理說,這種事情其實不必稟明聖人,國公本就是將領,若女兒當真想上戰場,讓她女扮男裝帶去便可,可這嫡大小姐偏偏不願,無論說什麼都非得以女兒身光明正大的上陣,無奈之下,國公便帶著女兒求到了聖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