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君子坦坦蕩蕩,當不愧於天地。(2 / 2)

隻是那銀子他未曾見到,他思來想去,決定說實話:“不曾,但州府有撥下災款。”

此言一出,杜灼惱怒,眉毛都豎了起來,她伸手拍了一下茶幾,站起身怒聲道。

“好個王言,我命人備了一百五十兩銀子請他送去江州給你們家,竟然一分也沒到你們手中,回來之後你叔伯,還請他去樊樓大宴了一次,竟然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可惡至極!”

聽聞此話,杜春沅覺得有些好笑,這王家果然不是好東西,難怪母親死的時候不許子孫與姓王的結親。

那麼她,就再添一把鹽,於是朝著孟清問:“這麼多銀子,王言都敢貪嗎?孟公子你再想想,的確沒有人給你送過銀子嗎?”

孟清瞧了一眼杜春沅,也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若是承認自己收過銀子,那便說明自己德行有虧說謊,還汙蔑當朝丞相之子。

她意思是,話已說出,便隻能將此事做實。

孟清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色如何?但這話中意思多少聽出,她對王丞相幾分敵意。

默了許久,孟清才說話:“古人言:“凡出言,信為先,詐與妄,奚可焉”,不曾便是不曾,夫子也常教:君子坦坦蕩蕩,當不愧於天地。”

杜春沅微勾嘴角,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暢快。

“衍之堂兄所言甚是。”孟芊蕁最是了解自家堂兄的脾氣秉性,他可是個舉人,定是不會說謊的。

但看現在母親的臉色格外的黑,好似恨不得殺人一般。

她趕緊說出應對之法:“娘,這一百五兩銀子應當如何呢?王家不好得罪,又於表哥定有親事,不如就罷了?”

杜灼雖不是個愛財之人,但她也最恨不講信用之人。

聽到自己女兒說算了,立刻說:“自然是要討回來呀!我這錢可都是鋪子裏,幹幹淨淨,一筆一筆掙的,但眼下王家女兒與祈安婚期在即,等過些時日,我定到王丞相府討要回來。”

聽到她要討要回來,杜春沅現在很樂意去一趟王家:“姑姑放心,我長兄不會娶王家女兒的,若姑姑現在上門討要,沅沅陪你去。”

杜灼聽此,嚇得一哆嗦,立馬嗬斥:“杜春沅!雖說王家兄長失信於人,但他那妹妹知書達理,溫婉賢淑,與你長兄的確是好良緣,你怎可胡言亂語!”

杜春沅冷笑,戲謔的聳聳肩,端起茶杯說:“都是姓王的,能有什麼區別?知書達理,溫婉賢淑,難道就不可以裝出來嗎?”

聽言,杜灼幾步走到杜春沅跟前,用手指著她:“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蠻橫無理,毫無規矩可言嗎?王家可是書香門第,杜家滿門粗鄙武將,杜家能娶到王家女兒是榮幸。”

接著又警告:“此事你回去之後,萬不能與你長兄說,不然我這個做姑姑的,再也不認你這個侄女。”

聽到滿門粗鄙武將,杜春沅隻覺心中氣血上升,她站起身與杜灼對立而站,像一個長者告誡晚輩一樣。

“姑姑,王家不過是在朝堂之上,筆墨橫飛之間流動,祖父與我父親,還有十幾歲便為國捐軀三叔伯,四叔伯。”

“他們在戰場上拚殺,流的每一滴血,哪一滴不是功績,還有數百萬杜家軍兒郎的性命,姑姑怎可說他們粗鄙!”

她越說越激動,眼眶漲紅,眼淚嘩嘩而下,說到最後那一句話時,竟當場吐出一口黑如墨汁的血。

傲雪迅速扶著自家小姐,聽雨嚇得震驚在當場。

“沅沅!”孟芊蕁嚇得手中茶杯掉落在地,踉蹌的跑過去。

“沅沅啊!是姑姑說錯了,你別嚇我,你若有個好歹,百年之後,我怎麼去見你的父母啊!”杜灼嚇得不輕,認為是被自己的話激的,急忙伸出顫抖的手拉著。

然而,此刻杜春沅已經暈了過去。

孟清看不清,但也知道情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