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瞧著她的穿著,覺得她肯定不是這家醫館的下人,於是問:“多謝,我叫傲雪,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她端起藥,一飲而盡。
見傲雪喝的如此爽快,少女有些愕然:“姑娘真是豪爽,我叫張意濃,是濟世堂老板的妹妹,不是什麼小姐。”
說實話,她要端另一碗藥,準備喂床上躺著的杜春沅。
傲雪放下碗,先一步端起藥:“我來喂她就行,勞煩你扶著她點。”
杜春沅此刻已有了吞咽的能力,湯藥很快喝了下去。
張意濃整理著碗,瞧著床上躺著的人,特別吩咐:“哥哥說,你們中的毒很特別,半年之內,千萬不要吃菇類的食物與海中魚,否則激起了體內的毒素蔓延,恐有性命之憂。”
傲雪驚慌:“姑娘的意思是,我們兩人現在體內還有餘毒,而你們結不了是嗎?”
“是的,哥哥開醫館不過五年,雖然解過不少的毒,但都是醫書上常見的,你們所中之毒,哥哥從未見過。”張意濃毫不掩飾的點頭,有些慶幸的說出下話。
“但看見你醒過來,就說明藥方還是有效的,需得每隔三日喝一次藥,你一定要記住,屆時到濟世堂來抓藥。”
傲雪不相信,繼續追問:“能徹底清除嗎?”
張意濃無奈的搖搖頭:“要另請高明。”
說罷,她緩步出了門,接著將門關上。
直到第二日巳時,杜春沅才醒來,醒來時在一輛馬車裏,旁邊坐著的人是她的哥哥。
“沅沅,你終於是醒了,擔心死哥哥了。”
杜春沅看著麵前身穿墨色窄袖衣,外套銀色鎧甲,對著她雖言笑晏晏,但卻滿眼擔心的男子。
她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並且喚道:“哥哥,沅沅回來了。”
此話一出,她頓感眼睛酸澀,流下淚來。
明德侯府嫡子,名喚杜祁安,早年是齊王的伴讀,二十有五,現下身居皇宮禁衛軍副將一職。
今日本該是他當值,家中小廝來報,杜春沅受了傷,便立馬請了假,衣服都未來得及換。
杜祁安見妹妹如此,內心很是心疼,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亦如兒時般詢問她:“沅沅,還疼嗎?”
“不疼。”杜春沅搖著頭,從他懷裏出來,小臉滿是淚痕,瞧著自家兄長問,“沅沅很想哥哥的,哥哥有想沅沅嗎?”
“日思夜想,盼了三年,終於把沅沅盼回來了。”杜祁安笑著,伸出古銅色的手,用指尖替她撫去淚珠。
杜春沅上下打量著兄長說:“數年不見,哥哥都瘦了,定是我走了後,就沒有好好吃飯。”
“有好好吃飯的,隻是公務繁忙,故此就消瘦了些,無礙的。”
杜祁安微笑著說話,似是想到什麼,繼續說:“沅沅,定是餓了吧?二伯母命人去樊樓訂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別讓二伯母久等。”
杜春沅聽到二伯母,眸中泛起一絲厭惡之色,低頭不語。
杜祁安知道自家妹妹討厭二伯母,也不想過問,吩咐道:“臨寒,回府。”
馬車剛剛啟動,便聽一聲悶雷炸響,緊接著,便下起了雨。
車行駛了不久,杜春沅似乎想到了重要的事,於是問:“哥哥,這些年都是二伯母執掌中饋嗎?”
杜祁安拾去額頭碎發上的灰塵,才瞧著她說:“兩年前祖母離世,家中就隻有二伯母一個長輩,我剛升禁衛軍副將,便將侯府中饋交給了二伯母。”
“你信上說,未過門的嫂子便是二伯母親自去提的親, 你可知嫂子為人如何?是否擔得起未來的侯府夫人?”杜春沅從大漠出發回京時,就一直憂心此事。
“她可是當今王丞相的小女兒,我雖隻見過幾麵。”杜祁安取下衣袖上的護甲,臉上浮現起別樣的笑容。
“長的嬌俏可人,性子溫柔,王家可百年世家大族,定是不會差的。”
杜祁安說到此女子,臉上別樣的笑容,在杜春沅看來,哥哥是喜歡她的。
可是……!
雷聲突然響起,外麵的雨越發的大了。
杜春沅的心跟著雷聲跳了幾下,竟與雷聲相交輝映,莫名其妙的重合了。
她覺得兄長的話很可怕,腦子裏突然又想起了母親臨死之前的場景,不由得嘀咕出聲:“怎麼能姓王呢?”
杜祁安不解:“姓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