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已下,鍾芸被拒絕的很幹脆,也沒有在待下去的必要,她有些依依不舍的起身,提著手提包的手微微顫抖,腳步躊躇,“小荔,過幾天我就會回榕城,你好好的,媽媽走了。”

宋荔背對她,“我當然會好好的。”

這麼多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現在講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又有什麼意思?

鍾芸緊抿嘴唇,隻看見她倔強的側臉,頓了片刻,終於還是重新走進了綿綿細雨中。

陸庭禮正是這個時候到的,他穿著一件長款黑色大衣,筆直的西裝褲更顯腿長,搭配錚亮的皮鞋,撐著一把純黑色長傘,眉目稍揚,往花店的方向走去,正巧看見鍾芸往這邊走來。

陸庭禮腳步放緩。

走到麵前,鍾芸才發現了這人正是陸庭禮。

“你是……小荔的丈夫。”

陸庭禮麵露冷峻,微微頷首。

看她急匆匆的,應該也是剛從店裏出來。

鍾芸點點頭,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上,臉色蒼白,狼狽的陪了一個苦笑,“是來找小荔的吧,她在店裏。”說完預側身離開。

經過他身邊時,陸庭禮叫住了她,“雨下大了。”

看著他遞過來的雨傘,鍾芸愣住了。

“拿著吧,慢走。”

等反應過來,原本撐在陸庭禮頭上的雨傘落在自己頭頂,她回頭,看見陸庭禮隻身消失在街角。

手上的傘柄還有餘溫,鍾芸心中五味雜陳,愧疚感更深了。

陸庭禮到店的時候,宋荔正提著水壺給一盆四季櫻澆水,盆內水滿正往外溢,順著架子滴在地板上,留下一灘水漬。

“今天的水是降價了嗎?”

“……”

聽見陸庭禮的調侃聲,宋荔這才回過神,將水壺放回原處,看見他落了一身的雨水,忍不住責問,“都多大的人了,過來也不知道撐把傘。”

說著,走到衛生間,從架子上取下一條幹淨的毛巾,踮起腳給他擦拭。

“著急見你,忘記了。”

陸庭禮微微佝著身體,眉宇含笑地緊盯著她看。

宋荔手上的勁兒使大了些,回看他一眼,“這不是天天都見的嗎?還差這一時半會兒。”

“那不一樣。”

陸庭禮見她眼尾發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卻什麼也沒問。

“嘶——好涼,你混蛋。”

宋荔歪著腦袋躲開他的觸碰,好脾氣的將他肩上的水珠撣去。

“才剛過完22歲生日,小臉怎麼皺得跟路口賣小籠包的老奶奶有得一比,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對你不好了。”

陸庭禮卻是使了壞,又追著她將冰涼的指尖貼在她的臉上,宋荔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終於忍不住將毛巾甩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