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現在殺了他!
男人揮舞著鞭子,鞭子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隻需看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
“啪啪啪……”
高高揚起的鞭子帶著破空的聲音一下下抽在男孩身上,血珠混合著少許碎肉被鞭子甩飛,落在宮殿各處。
莫竹相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不可思議的看著男人,眼神詫異。
下意識撲向男孩,單膝跪地將其護在身前,本不高大壯碩的肩膀卻將男孩完全擋住。
右手抱緊男孩按在懷裏,腰部發力,帶動左臂格擋在兩人身前。
左手鞭子卻穿過他下意識高高舉起的手,狠狠落在男孩的肩膀,胸前,大腿……
“住手,他尚且是個稚子!年幼無知的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能讓你下得去如此狠手,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莫竹相無力的嘶吼,晶瑩的液體從眼眶悄然流出卻來不及擦去。
他在哭男孩悲慘的遭遇,在哭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在哭自己的弱小。
然而無論他怎樣怒吼,怎樣哀求,他都觸碰不到他們。他沒有能力,也沒有辦法阻止眼前的一切,因為他們看不到,也聽不到他。
“明明……此時的我感受不到疼痛,但是看到這一幕,卻不知為何胸口好難受,沉重的像壓了一塊石頭在心上,又仿佛心髒被撕扯……明明……我不是他!”
抱緊懷裏的成了血人卻依舊挺直脊背的男孩,莫竹相身軀不自覺地顫抖,明知這樣是無用功,但他腦海裏就隻有一個念頭:抱緊他。
懷裏的人臉色慘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挺直的脊背一點點軟下,本就微弱的呼吸聲幾乎快要聽不到。
男人盯著跪在地上的男孩,見他一副寧死不屈,咬牙堅持的倔強模樣,麵上越發猙獰。
看著一次次的皮開肉綻,飛濺的鮮血,男人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看著男孩漸漸彎折的脊背,男人原本稱得上清秀的麵容逐漸扭曲猙獰,眼球突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脫落,麵部肌肉不由自主的痙攣。
他眼睛越來越亮,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臉上染上異樣的紅,大笑著的嘴向兩旁拉扯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眼底的惡意瘋長,帶著不顧一切毀滅眼前事物的癡狂。
“哈哈哈!小雜種,我看你就是你娘私通外人生下的孽障,你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像我,沒有一處像我!哈哈哈……你簡直像極了你那該死的娘,哈哈哈,今天我就要鏟除你這玷汙皇室血脈的雜種,哈哈哈!”
男人瘋狂的大笑猛然止住,眼底翻滾的殺意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泛著刺骨的寒意直直的射向麵前的人。
男孩承受不住劇烈的疼痛與失血帶來的眩暈,但仍然敏銳的感受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意,來自血脈的本能讓他不自覺地繃緊身體做出攻擊的架勢。
但是在意識到殺意的來源時,男孩跳動的心髒仿佛被冰凍,來自四麵八方的寒意爭先恐後的鑽進身體,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識,擊潰他血脈本能的反抗。
父王……他要殺了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我不是他的孩子嗎?
繃緊的身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搖搖欲墜。
“咣當~”
千斤重的殿門被一腳踹開,巨大的威壓撲麵而來,失去理智的男人瞬間感覺到千萬座大山壓在身上,身體的骨頭發出不堪負重的聲響。
他承受不住分毫,直直跪在男孩麵前,膝蓋發出令人牙酸的撞擊聲。
“胡彪,你竟敢傷我兒子,我看你身上這層虎皮是不想要了!”
飽含憤怒的聲音隨著更強的威壓鑽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噗~”
排山倒海般的壓力毫不留情的擠壓男人的內髒,男人疼的麵容扭曲,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男人捂著胸口,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絲毫聲音,驚覺自己在不經意間被禁了言。
“今天我不殺你是看在你是我孩子生父的份上,經此一事,他與你恩斷義絕,若有下次,我可不管你是什麼妖王還是什麼,我見之則必殺之!”
女人帶著自責和心疼看著奄奄一息的男孩,雙手輕顫卻動作輕柔的抱起已經昏迷不醒的人,同出一脈的本源之力無需控製,源源不斷地修複著男孩破布娃娃一般的身軀。
經過口吐鮮血的胡彪身旁,女人眼神冰冷,蘊含濃鬱妖力的一腳狠狠踹在男人心窩。
心髒的經脈被踹斷幾根,胡彪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