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隨著莫名頭痛而來的是越來越強烈的耳鳴,仿佛有千萬種聲音在腦海環繞,雜亂無比。直到一個身影的接近。
“同學,你怎麼了?”一個少女的聲音闖入了腦海,腦海裏的所有混響都在這一刻停息,連討厭的頭痛症狀都停止了,而先前被忽略的毆打傷痛感覺卻在這時緩慢回歸。
白石聖抬眸望去,是坐在自行車上一個穿著同校校服的女孩,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大眼睛,但他隻是看了一眼就迅速把頭低了下去。
怎麼是她……
見白石聖沒有回答,少女停好自行車後就想伸手去扶他。誰知還沒碰到白石聖就被他推開,力氣不大不小,恰好將拒絕之意表達出來。
“我沒事。林小姐,我的事不用你管。”白石聖忍著痛楚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繼續他原本的道路。
天橋下麵的大江水麵,往來的輪船偶爾會傳出幾聲悠長的船鳴,天邊的夕陽終於落下,夜幕已在這一刻悄然降臨。
少女的雙眸望著逐漸遠去的瘦弱身影,也決定不再逗留,轉身騎上自行車跟上了那道身影。她時不時控製騎行速度,與白石聖同行著。這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少女既不再詢問白石聖的情況,而他也不理會少女的跟隨。直到一個十字路口,兩人終於要分開。
少女停下來最後看了一眼白石聖。這時有一陣晚風輕撫而過,一絲寒意傳來,讓少女不自覺裹了裹身上的校服。她像是無奈般歎了口氣,收回目光後便繼續回家了。
白石聖感覺到身後的人終於消失不見後,心裏不知為何就突然鬆了口氣。
畢竟不同路嘛……
……
白石聖又走了幾分鍾才終於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是一個有些偏僻的小區。小區門衛室的燈亮著,裏麵有一位中年男子,一手拿著報紙一手拿著杯子,桌子上有一瓶酒和一隻收音機,收音機正播著某種古老旋律,像一支悠長的禱告曲。
“老吳叔。”
中年男人聽到了白石聖的叫聲,緩緩將目光從報紙上移開,看到了身軀有些顫抖的男孩。
“哦,是小聖啊,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有些醉意卻仍清醒的老吳叔見少年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試探性的詢問,同時走去將門欄打開。他手裏還拿著那杯沒喝完的酒。
白石聖臉上浮現出一絲關切的笑容,然後回答: “我沒事。老吳叔,值班可不準喝酒啊~”
可那關切的笑竟瞬間變成狡黠的笑。
隻見白石聖一把將老吳叔手裏的酒杯搶過來,然後一飲而盡。
“你你你……你才不能喝!未成年的小屁孩不能喝酒!”老吳叔像是半響才反應過來,有些氣急敗壞的喝道,不過他眼中卻沒有多少責怪白石聖之意。
在老吳叔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白石聖就已經把酒杯還到他的手中,隨後一溜煙的跑過小區大門直接進了小區,頭也不回的說道:“老吳叔,我先回去啦,哈哈~”
可他還沒走遠就聽到老吳叔在後麵朝他叫道:“桌子上的飯菜應該還沒涼,快給老子跑起來——”
白石聖並沒有回答,揮了揮右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後,就朝小區裏最偏僻的一棟房子跑去了。看上去並不在意老吳叔的好意,但這一刻的白石聖眼中卻有一絲淚光閃過……
老吳叔注視著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搖頭輕歎一聲,然後回到了門衛室裏,繼續他的閱讀。
白石聖回到略顯老舊的家中,打開門發現屋裏麵剛不久被人打掃過,燈還在開著。
又是老吳叔吧……
白石聖看了一眼桌上的塑料袋,沒有馬上去打開它,而是轉身走向一旁的沙發,似乎再也無法支撐的他一下子就倒在了沙發上。
疼痛,眩暈,麻醉感一同出現在白石聖瘦弱的身體裏。
該死!怎麼回事?!
白石聖的內心在痛苦喊叫著,充滿了不解與不安。這絕對不是老吳叔那杯酒的緣故,也不可能是因為先前毆打受的傷。
又是因為那股莫名的頭痛嗎?白石聖的心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的身體他是清楚的,雖然平時不怎麼注意鍛煉,但現在的體質也不算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