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能。

他唯一能做的是拳頭緊握,將自己的怒意壓下。

圍著的人群越來越多,眾人站在一旁說什麼的都有。

但大部分還是勸著李二哥回家看看李父。

萬一真的病了,總歸還是要治病的。

李二哥努力回想著李老四的模樣,試圖用李老四的方式來解決這次問題。

但是他做不出來,他沒有李老四和李母這麼沒臉沒皮。

而李二嫂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她的手上還拿著鋤頭。

看到李二嫂過來,眾人的議論聲更大,更多的人勸著李二嫂。

“做人家兒媳婦的,總要懂點事兒,老二不願意去,你總歸是要去的。”

李二嫂麵色平靜著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將手中的鋤頭重重一砸,好巧不巧落到了李母的腳邊。

李母被嚇到,以不符合自身年紀的實力彈跳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李二嫂。

“娘,你沒事吧,我剛剛也是不小心。”李二嫂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李二嫂也不管眾人是何種反應,將鋤頭撿起來塞進李二哥手裏。

“爹病了,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眾人讓出一條路,李二嫂打頭到了李家。

李家的宅子還是老模樣,李二嫂將視線放在了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裏。

視線滑過,一點都看不出原有的跡象,隻聽著裏麵鬧哄哄的。

有跟來的好事之人,透過窗戶看了一眼。

竟然是李老四在家裏聚集了好幾個人正在打麻將。

幾個人圍城一團,屋子裏亂哄哄的,每個人都抽著旱煙,房間裏煙霧繚繞,簡直要看不清人臉。

而李老四坐在桌子便,口中不斷大喊,明顯是打麻將上癮。

跟過來的人,表情都變得一言難盡。

李母緊趕慢趕,趕上了人群的速度。

“我家老四昨天守了他爹一晚上,有點沒精神,所以我叫了他朋友過來精神精神。”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嗤笑,顯然是不信任李母的說法。

李父躺在炕上,嘴唇幹燥,左手一直僵硬在那裏,似乎已經完全不能動了。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明明前一天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

“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李母的眼淚說來就來,坐在炕邊聲音尖銳地哭起來。

“老二,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我們就是給你爸看病。”

“你們兄弟仨人,一人五塊錢。”

“我們先把你爸送進醫院住下,之後的住院費,我們肯定不用你們出。”

似乎是回了自己家裏,李母的哭訴更有底氣。

李父顫顫巍巍地睜眼,想要伸出手碰一碰李老二,但胳膊像是僵直的木頭,無能為力。

跟來看戲的眾人,原本還有懷疑李家父母再一次做戲的,都說不出話來。

勸李家兄弟給錢的人,越來越多。

李二嫂原本一直默不作聲,但隨著眾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之後。

她重新將鋤頭拿到自己手裏。

鋤頭被大力抬起,又向著炕沿掉落,李母察覺出危險,一個閃身躲開。

鋤頭的下落仍舊沒有停止,眼看就要直接落在李父身上。

鋤頭砰一聲落下。

李父用比李母還要快的速度,從炕上跳了下來。

動作之靈活,完全不是方才的模樣。

“爹娘這能吃能動,四弟還能有錢抽煙打麻將,怎麼也不需要我們出錢上醫院。”

李二嫂說這話時,語氣冷淡,看向李家父母的眼神全然都是厭惡。

李母看自己的計劃失敗,跳出來就要罵人。

但她這怒氣不敢對著李父,隻好衝著李二嫂去了。

對著李二嫂頤指氣使,上前兩步,充滿汙泥的指甲恨不得戳到李二嫂的臉上。

李二嫂的眼眶微紅,在李母準備動手的時候。

突然身下一軟,暈倒了。

村子裏的赤腳大夫診斷說,李二嫂是氣急攻心,如果不好好養胎,這一胎可能也保不住。

李二哥知道後,狠狠瞪著李家父母,鋤頭在李家父母麵前敲得邦邦響。

“我媳婦兒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們就都別活了。”

李二哥眼中的仇恨,讓人看得心慌。

這場鬧劇發生的時候,李成祥和李大哥正在和大隊長還有村支書一起去公社申請大棚所需要的東西。

回來的時候鬧劇已經繼續,李二嫂也已經醒來。

而王秀比李成祥回家還要晚,且騎著自行車,急匆匆的,即便有人想要嚼舌根子,也找不到王秀。

因此王秀一直都不知曉這件事情。

一直到今天。

“那我們就光明正大地給,肥料和資料當著大隊長的麵,一起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