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粘稠的瀝青裹住每一寸空間，隻有應急通道的綠光在眾人腳下暈開一圈慘淡的光暈。張一晗的戰術目鏡掃過牆壁上剝落的瓷磚，裂縫中滲出的暗紅色液體蜿蜒如血管，順著牆根一路流向地下更深處的陰影中。空氣中彌漫著福爾馬林與鐵鏽混合的腥味，隱約還能聽見某種機械齒輪咬合的哢噠聲，像是這座建築的骨骼在緩慢崩解。
“血煞閣的祭壇塌了，但菌毯還在增殖。”繃帶姐的無人機掠過天花板，鏡頭捕捉到肉膜下蠕動的金屬絲，“SCP-217的機械蟲群在重組，它們把整棟樓變成了活體工廠。”
“活體工廠？”洛陽鏟蘸醬用鑷子夾起一片從通風管飄落的金屬屑，紫外線燈下，碎屑表麵浮現出蜂窩狀結構，“這他媽是納米蟲的排泄物……它們在啃噬混凝土裏的矽元素！”
雲夢年忽然停下腳步。
她的承影劍在鞘中發出蜂鳴般的震顫，劍柄上鑲嵌的月光石泛起幽藍光澤。前方走廊的轉角處，一扇鏽蝕的鐵門半開著，門牌上“停屍間”三個字被劃掉，改寫成“標本陳列室”的血字。門縫內滲出冰霜，在地麵織出蛛網狀的紋路，冷氣觸到張一晗的靴底時，戰術目鏡的溫度讀數驟降到零下二十度。
“低溫會抑製菌毯活性，”他蹲下身，指尖拂過冰霜上的腳印——那腳印隻有前半截，腳跟處懸空，像是有人踮著腳飄進去，“但也會讓某些東西‘保鮮’。”
冰棺與青銅鈴
停屍間的冰櫃像一列列沉默的棺材，櫃門玻璃覆滿霜花。張一晗嗬出一口白氣，手電光束穿透冰層，照出櫃內蜷縮的人形。那些“人”的皮膚呈青灰色，關節處釘著青銅鉚釘，腳踝拴著刻滿符文的鈴鐺。腦漿炸裂男孩湊近一個冰櫃，防毒麵具抵在玻璃上：“這哥們後腦勺插著USB接口！能不能撬出來……”
話音未落，所有冰櫃突然同時彈開！
寒氣如白浪般噴湧而出，櫃內的屍體直挺挺立起，青銅鈴鐺無風自響。鈴聲並不刺耳，卻讓所有人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仿佛有無數根鋼針順著耳道鑽入大腦。張一晗的戰術目鏡彈出警告：“檢測到高頻精神汙染，建議封閉聽覺神經！”
“封閉個屁！這遊戲又沒聾啞人模式！”腦漿炸裂男孩捂著耳朵慘叫。
雲夢年揮劍斬向最近的屍體，承影劍卻在觸及青銅鉚釘時迸出火星。“鉚釘是反靈能合金！”她旋身後撤，劍尖挑飛屍體的右臂，“攻擊關節連接處！”
張一晗抽出維寒插進冰櫃供電口，寒氣順著劍身蔓延，將地板凍成冰麵。屍體在冰上踉蹌打滑，他趁機拽住一具屍體的青銅脊椎，借力躍上冰櫃頂部。“洛陽鏟！用你的黑驢蹄子塞它嘴裏！”
“那是辟僵屍的！這玩意算僵屍還是機器人？！”
“就當是賽博僵屍！”
洛陽鏟蘸醬甩出黑驢蹄子，精準卡進屍體的口腔。機械化的咀嚼聲戛然而止，屍體的眼球彈出，露出後方轉動的齒輪。繃帶姐的無人機趁機射出麻醉針，納米蟲群從齒輪縫隙湧出，瞬間將黑驢蹄子啃成渣滓。
“用火！”張一晗拋出從配電站順走的工業酒精瓶，雲夢年的承影劍擦過瓶身，火星引燃的火焰瞬間吞沒屍群。焦黑的機械元件在火中炸裂，青銅鈴鐺在高溫中熔化成液態，沿著冰麵流淌成詭異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