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廳內,一個女人仍然佇立在那裏。
原本該徹夜狂歡的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陷入了永遠的死寂。
不長不短的黑發被一支祥雲簪挽成高馬尾,給原本死氣沉沉的臉蛋增添了一絲活潑。微紅的嘴唇抿起,秀麗的眉眼波瀾不驚,眼睛黑得驚人,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套西裝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明明該是正經無比的裝扮硬是被她穿出了性感。
夜場的燈光忽閃忽閃地與瞳孔交疊著,仿佛她身上的光芒在明暗交錯,耐人尋味。那雙眼似是看透了很多,又好像混沌不清。
她渾身透著一股冷漠的氣質,高高掛起,仿佛自己與這場鬧劇毫無關係。
“這裏算是我的家吧……”
低沉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著,除此之外的,是外麵混混的叫罵聲。
在父母去世的時候,去拜祭的時候,她都不曾哭過,現在卻是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傷心的方式並不是隻有哭。
傷心分很多種,有一種悲傷,痛到骨子裏,嘴裏反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無數次咬緊牙關,毀滅自己曾經高尚又可悲的內心。
她隻是想,被別人罵冷酷又如何,無論她怎麼做,也不過是飯桌上一個談資罷了。
與其哭泣浪費時間,最後與世俗妥協,倒不如趁早東山再起。
原本熱烈陽光的火焰被水流衝沒,並再次被風吹走曾經燃燒過的痕跡。
但燚明白,野火燒不盡的既是野草,也是野火。
我自己的光明隻會由我自己點亮。
燚走到現在不會後悔,保護店內女生是自己做的決定,自己的事就自己負責。
她走上前去,緩緩地推開了眼前緊閉的房門。
入目的是一副難以描述的場景,不過瘋起來的人,自己應該也能治得住。
畢竟瘋的不是一個人。
她的袖子滑下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向眼前早已神智不清的鬧事者刺了過去。
生意做大了難免有競爭,在這一行混,沒有關係很難立足。
但燚偏偏靠自己的薄情和頭腦將自己的酒吧維持了下來,當然是沒遇到這種髒手段之前。
不把人命當命,公然鬧事,這次出手的人看來來頭挺大。
燚邊揮舞匕首邊想。
找到空隙,給這個大個子致命一擊後,燚隨手打了個120和110,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下。
正要給地上可憐的女人蓋上時,不曾想,那女人卻是神誌不清地拿起滾落在旁的酒瓶,砸在了燚的頭上。
一時間,地上的血跡多了一層。
“不要,不要過來。”
燚感到腦袋痛急了,但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哭,就像一人埋葬父母後的時候一樣。
要怪就怪自己,做了不明智的決定,這個決定也要自己負責。
自己不該亂發善心,應該先在安全距離外詢問情況。
隻不過,那個女人打了電話,好像是在控訴店內有不正當營業,自己被老板逼迫。
原來是雙重保險啊……
看來這裏很快就要查封了,一係列的措施很快就會頒布下來,而自己沒有證人。
監控錄像……大概也會被反咬一口。
說不準還給那個男人安排了個合法公民的身份,並準備好了自己威脅男人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