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聞言臉色變得更冷,看著趴在地上的汪焱冷笑道:“原來要說的實在太多了,既如此,還請汪先生現在就指點指點朕做的有哪些不足好了。”
這話把汪焱說的差點哭了出來,恨不得撕了自己這張爛嘴,怎麼連句話都不會說,這不是越描越黑嗎。趕緊跪在地上接連不斷的邊磕頭邊道:“陛下誤會了,陛下朕的誤會了啊!臣是說陛下文成武德,德比古之聖賢明君,不,不是,陛下德遠遠越古之聖賢明君,什麼鳥生魚湯,文武周王的沒一個有陛下這般的功績啊,百姓富足,政績清明,威加海內海外,名揚番邦蠻夷,那什麼漢武帝能和哪裏有陛下這般成就的啊!臣對陛下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所謂‘大音希聲掃陰翳’啊,臣一聽到陛下的話語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感悟頗深,又猶如黃鍾大呂般讓人振聾發聵,陛下燭照天下,明見萬裏,雨露蒼生,澤被萬方,陛下治國如手執如椽大筆寫天下文章般的休閑,將‘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理念發揚光大,讓臣向往無比啊,臣要說的話語真的是太多了,又怕語無倫次驚擾了陛下,故而遲遲不語,望陛下恕臣之罪啊!”
這話把一圈人聽得目瞪口呆,把楊廣聽得心曠神怡,站起身來走到麵前躬身將王豔攙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愛卿所言有些過了啊,雖然朕自登基以來為國為民兢兢業業,也算做出些成績,可哪裏敢於上古先賢比肩啊!快坐快坐!斷鴻,把豫州太守進貢朕的豫毛峰拿幾兩給汪愛卿嚐嚐。”
不待那老太監行禮完畢,又一把抓住那個貴婦人的手笑道:“皇後啊,朕常以為世上無懂朕心思之人,誰料想天心不孤,派汪愛卿下凡來輔助朕,有此賢士相佐,朕何愁成不了千古一帝啊!”
那被稱為皇後的貴婦人用衣袖捂住嘴笑道:“陛下,汪愛卿所言一點兒不過,自陛下繼位以來,建東都、清吏政、興科舉、疏河道、修長城、巡疆域,百姓富足將士奮勇,國家安泰萬民樂業,短短五載春秋大隋社稷就迎來一個煌煌盛世,陛下五年來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那些上古先賢們要花費一輩子才能做成的?單就這一條那些上古先賢們豈是能比擬的了的?臣妾能生在盛世得遇英主實乃修了千年才能有的福氣啊!”
皇後的一顰一笑讓楊廣看的食指大動,隨即對著汪焱揮揮手道:“汪愛卿,朕今日有要事就不留你了,明日裏你再進宮來,朕有事情要和你商議,你先回去吧!”
說罷牽著皇後的手在大群侍衛宦官和宮女的簇擁下離開了亭子,大群人不一會兒就走了個幹幹淨淨,隻留下莫名其妙的汪焱在亭子裏發呆。
迷迷瞪瞪的接過一袋子綠樹葉和一個金色的腰牌,跟著老太監斷鴻照著原路往回走,經過一道狹窄過道的時候,老太監莫名其妙的突然將汪焱拉到一邊問道:“汪爵爺啊,你可真是捧人的高手啊,連陛下那樣的性子都能被你捧的舒舒坦坦的受用異常,老奴可佩服得緊啊,哪天得閑了能請賜教老奴兩招嗎?”
正在想著心事的汪焱隨便拱了拱手,心不在焉的應承道:“好說好說,得閑了我一定和斷公公切磋一下。”
那老太監聽聞此言滿意的點點頭,正要帶路,忽然眼前一亮,轉身又對著拱手作揖道:“對了汪爵爺,咱家忘了問你了,你那套又是拍肩又是掃袖子的跪禮是哪裏學來的?老奴能否學他一學啊?”
“啊?這不是覲見皇帝的禮儀嗎?”
“不是啊,我們覲見陛下沒有跪禮的,除了被封賞或伐罪,還有問對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拱手行禮的啊,能想出這麼個應和陛下心意的覲見儀式,所以說爵爺才是捧人的高手嘛!”
汪焱聞言兩眼一黑,脖子根立時紅了,也不再和斷鴻說一句話,掩著臉飛也似的逃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