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觀月樓傳來書信，西峰的神色又喜又憂，站在一旁等徐越發話。
徐越把信看完了，啜了口茶，說：“果然與我們猜想的大差不差。陳山有驚無險，但這筆賬要有人來承擔。”
西峰遲疑道：“可是信王還沒有起兵，就算朝廷要拿他，也沒有理由。而且信王身邊高手如雲，想要行刺也不足五成勝算。”
“這筆賬不是算在信王頭上。”徐越把話說得明白，“成白衣是林三查養的戲子，既然他與信王內外勾結傳遞消息，林三查是知情還是不知情，隻看玉成怎麼跟皇帝說。
“不論林三查身邊還有沒有回邯的釘子，都要先把他踹掉。信王野心顯露，他不會坐以待斃，但無論是信王還是皇帝，都不會輕易出兵。
“信王雖隻有兩個護衛營，但那是一支精兵，他還有私養的兵馬未算。而朝廷雖然能調兵，但因為西京戰事險迫，皇帝已經無將可用。
“最後皇帝一定會以削藩試探，若是信王同意皆大歡喜；若是信王反抗，皇帝既有理由出兵鎮壓，又能趁這個時機選出一位能用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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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恒義麵色陰沉地盯著案上的信紙，刺目的造反二字刺激得天子太陽穴突突直跳。
林三查滿額冷汗跪在下麵，他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更不敢抬頭去看皇帝。
過了許久，終於皇帝開了口：“三查，朕待你如何？”
林三查抬了下頭，觸到皇帝冷厲的目光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叩首道：“皇上待奴婢……”
話未說完，皇帝便輕描淡寫地說：“你該當死罪。”
林三查驚駭抬頭，砰砰求饒：“皇上！皇上！奴婢不知犯了什麼罪，奴婢忠心耿耿侍奉皇上，從不敢出半點差錯啊！”
“忠心？”皇帝冷眼凝視他，“去年趙王生辰你在哪兒？成白衣是不是你養的戲子？你在身邊養一個刺客做什麼？是想弑君嗎？！”
皇帝把案上的信紙攥成團砸到林三查身上。
“刺、刺客？”林三查嚇得發抖，撿起紙團展開，“奴婢冤枉啊，奴婢不知道……信王謀逆……不不，皇上，奴婢與信王絕無往來，這都是誣陷，一定是有人誣陷奴婢！皇上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殿內哭哭啼啼一陣陣磕頭聲響起，謝玨從外頭進來，路過林三查時被他一把抓住衣擺哀求：“謝指揮使，你知道我是清白的，你幫幫我……”
“林公公，可不要胡言亂語。”謝玨蹲下身，將一個小巧錦盒拿到他麵前，“你清不清白我怎麼會知道，謝某說了也不算。皇上憐惜公公，吩咐錦衣衛照著規矩辦事，不巧，從你家中搜出了證據。”
林三查愣住：“什麼證據？”
謝玨推開他的手將錦盒呈遞給皇帝，垂首道：“皇上，這是臣等從林三查家中搜出來的魚符，魚尾刻有東南水師的旗紋。錦衣衛查到這魚符乃是信王在護衛營中傳令時所用的信物。”
皇帝攥緊魚符，閉眼道：“拖下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