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蕭境內下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整個皇城一片銀裝素裹,甚是好看。

雪後的冬夜又冷又漫長,皇宮裏一隱秘的地下監牢內幾個獄卒正圍著火盆吃酒。

“還真是多虧了裏麵關著的那位,咱們才能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也能吃大肉喝美酒地享受一番呢!”

一名獄卒邊啃著肉邊說道。

“可不是,裏麵關著的那可是咱的財神爺,隔三差五的這宮裏有頭有臉的人就得來‘關照’她一下,倒是讓咱們得了不少賞錢。”

幾人七嘴八舌的聊著,其中稍年長的一個點點頭,仰頭飲下一杯酒,卻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我倒是挺佩服她!一個女人,受了那樣的酷刑,從頭至尾卻不曾哭喊過一聲,便是一個男子,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幾人聞言似是都想到了那恐怖的畫麵,不由地咽了口唾沫,皆望向了身後幽暗的通道。

穿過那濕冷昏暗的通道,在地牢最深處的一間牢房,此時,獄卒口中的女子正蜷縮在角落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她名喚梁寧兒,是這大蕭的皇後。

數日前,她還是一國之後,還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可是轉眼間她便成了謀害君主的反賊。

沒有審問,沒有辯解,沒有取證,直接下了內獄。

她驚恐萬分,不甚理解,她將皇帝視作最愛的人,怎會去害他!

她想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可是押解的人告訴她,一切都是皇上的決定。

所以她不再反抗,是她愛到骨子裏的人要自己死,一顆心已早於身體先死了。

......

外麵幾人喝得正酣,守值的小獄卒卻忙不迭地跑了進來。

“老大,皇貴妃來了!”

年長的獄卒一聽嚇得掉了酒碗,抬手拍了來人腦門一巴掌,抱怨道:“不早說!”

幾人還沒來得及收拾完那一桌的狼藉,沈佳雲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那名年長的獄卒趕緊笑臉迎了上去,諂媚道:“奴才見過皇貴妃娘娘,您怎的親自過來了。”

沈佳雲吊著眉梢,嫌棄地睨了那獄卒一眼,開口問道:“那賤人死了嗎?”

“沒,沒死呢,奴才們每日隻給她灌點湯水,吊著命呢,死不了。”

沈佳雲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大宮女,便有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送到了那獄卒的手裏。

大宮女開口道:“娘娘進去看看她,鑰匙留給我,你們都在外邊守著吧。”

獄卒看了一眼沈佳雲身後站著的兩位凶神惡煞的男子,心裏不禁一沉,直道今夜裏麵那位又要受難了。

而他也隻能識相地將牢門鑰匙遞了上去。

關著犯人的牢房在地牢的最深處,整個通道幽暗濕冷,沈佳雲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一旁的宮女為她攏了攏身上的金絲大氅,輕聲道:“派阿三他們過來就好了,娘娘何苦親自來這髒地方呢。”

沈佳雲突然陰沉了臉。

“父親傳話,今日早朝皇上明說要留那賤人一命,那我便留不得她了,得親眼看著她死我才能放心。”

說話間已到了地方,牢門被打開,裏麵的油燈被點亮,這才勉強看清了牢房裏的狀況。

隻見梁寧兒趴在牆根邊上,她手筋腳筋全都被人挑斷了,身上隻有一件被血浸透了的單薄獄服。

她旁邊地上是一大灘還未幹透的血跡,泛著惡臭。

沈佳雲捂住口鼻,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的男人走上前去一把提起地上的人,拎著她靠坐在牆根處。

梁寧兒鼻息間氣若遊絲,一張臉被劃了數道深深的口子,皮肉外翻著,整個臉已腫的慘不忍睹,頭發沾了血亂糟糟的貼在臉頰處,已經毀容到看不出來原來的樣貌。

沈佳雲看著眼前的人這副樣子,臉上充滿了輕蔑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