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國迎來了第三任皇帝——危鶴翊。
登基大典當天,剛起床不久的危鶴翊強忍住打哈欠的欲望,但困意惹得他鼻子酸酸的,到底還是會轉成眼淚從眼角流出來。
他悄悄地用手指沾下眼角的淚珠,抹在了衣服繡著的龍的眼上。
“第一天,畫龍點睛。”
想到這個,危鶴翊沒忍住嘴角上揚了一下。
“皇上還這麼愛玩。”
一旁的皇後看穿了他的心思。
“多有意思啊,這不比成天看前朝那群老頭子有意思多了!”
當皇帝累,是真的累。從先皇在時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什麼至高無上的權利,什麼滿朝文武群臣,其實還不是要每年去平亂。前朝的餘孽未了,本朝的野心狂跳,番邦外國在叫囂,還有京城的安保。
若說天下都是皇上的子民,那皇上這個大家長真是要考慮千萬個不同年齡不同身份的孩子的科學喂養和教育問題。
二十六歲的危鶴翊從當太子到現在登基稱帝,時時刻刻都在繃緊神經、處處提防。即使穩坐太子寶座了,還總有人告訴他應該怎樣怎樣,弄得他很不爽。
不過如果說他心裏還有那麼一塊柔軟的、可以放鬆的地方,那裏裝著的就是危鶴璿和曹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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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皇兄,哎呀,我得多習慣向你行大禮,你看剛才在登基大典上我那個禮標準嗎,漂亮不!”
朱牆碧瓦間,煒親王危鶴璿一隻手興奮地揮舞著,另一隻手拽著曹煊的胳膊晃著往前走,像極了兩個小孩子。
危鶴翊看了一眼他倆,眉眼彎彎又心滿意足地笑道:“嗯,你最標準最漂亮了。”
“能不標準嘛,”危鶴璿心想,“這可是上課的時候禮儀老師拿著教鞭打出來的。”
看到曹煊有點尷尬不知所措的神色,危鶴翊停下腳步,揮手叫隨從退下。
“朕知道你現在應該是糾結怎麼和朕相處吧,畢竟朕現在是皇帝了。”
“嗯……哈哈,臣……”曹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低著頭盯著地上的一隻爬蟲。
曹煊覺得他應該早有準備才是,從危鶴翊被立為太子那時起,他就應該對這一天有所準備。但是他好像還沒準備好,童年的玩伴終於登上了皇位,即使自己身處相位,還會感到距離。
危鶴翊一隻手拍了拍曹煊的肩膀,語氣一下子溫柔起來,沒有帝王的威嚴:“朝堂之上,朕是君,你是臣。朝堂之下,朕還是皇哥哥。你們曹家世代忠良,在太祖建國時立下大功,傳承到你這一代,不論是曹家對皇家的忠心,還是皇家對曹家的信任,沒有變的。咱們三人私下裏還是像以前那樣就好。”
曹煊如釋重負,抬起頭笑了,本就生得俊俏的臉再加上燦爛的笑容,更是惹人愛,露出一排小白牙,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答應著。
危鶴璿見狀,立馬拱手笑道:“呀,謝謝皇兄又讓我看到了堂堂曹相這麼可愛的樣子!”轉身又對曹煊說到:“哎呀,我要怎麼和畫師去形容,他才能畫下剛才你那副模樣呢?”
危鶴翊笑而不語,而曹煊卻一甩手掙脫了煒親王的魔爪,歎口氣。“那就先請皇上賜他個王妃吧,總這樣也不怕叫別人笑話。”
危鶴翊努了努嘴,雙手一攤:“當初給我選妃的時候我帶他也看看,可他誰都不喜歡,朕也沒辦法啊。要不下次選妃也帶你看看,你也二十二了吧,得給你相府添個夫人了。”
曹煊搖了搖頭,“臣怎麼敢,就算皇上和煒親王不說什麼,禦史大人就能把臣吃了。不過倒是不急,近來事務繁忙,實在是沒這個心思。”
危鶴璿接著說到:“臣弟遇到喜歡的自然就叫皇兄賜婚了,可惜並沒有哪個女子合我意,還是和小煊多玩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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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城門大開,周墨雇來的小馬車終於晃晃悠悠進了京城來。掐指一算,這是第5次進京趕考了,這次還製定了一個自以為絕妙的計劃,該考上了吧!
期末不易,周墨歎氣,哪個大學生在考試季不是一星期創造一個奇跡?當初覺得自己人文社科的專業類型選《中國古代生活常識》這門通識課,期末肯定十拿九穩,誰能想到期末考試要穿到教務係統分配的古代世界裏,真真正正做出點成績啊!好在這個係統設定的考試是一年一次,而且不管在係統裏過了多少年,從係統中出來時,現實世界隻過了24小時,要不然自己大學才四年,要耗在這通識課上五年,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