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通了,為一個女人得罪你哥不值當。天下何處無芳草,你瞧瞧這裏這麼多女人,我何必非要一個不正常的?你看她現在癡呆的樣子,我越看越沒興趣。”
文竹提高嗓門:“你不是愛她嗎?”
栗鴻暄身旁的女人媚笑道:“他愛的人是我!”
栗鴻暄放聲大笑,兩人旁若無人地摟在一起。
“要不是受你連累,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文竹的話淹沒在樂隊聒噪的演奏聲中。
她望著眼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男男女女,個個醉生夢死,一具具被抽離了道德的軀殼。
愛從他們嘴裏說出來就像是一個讓人膈應的笑話。
白幼棠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走到一個房子前,房子突然爆炸,巨大的聲響久久不散,她驚叫不止。
睡夢中的文賽隱隱聽她喊出聲,睜眼喚著“棠兒”。
白幼棠醒來看見文賽睡在身旁,慌忙下床跑開。
她光腳跑到門口,被守衛攔住。
“白小姐,你幹什麼去?”
她問栗鴻暄的住址。
文賽拖著傷腿喊道:“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反而聽信栗鴻暄,他利用你失憶趁機霸占你,你看不出來嗎?!”
“你們都說他不好,”幼棠道:“可一些片段隱隱約約浮現,他陪我吃飯、看日落,他給我講外國曆史,他陪我跳舞……這兩天我想起好多關於他的事,難道都是我的錯覺?”
文賽哭笑不得。
“你記憶錯亂,你想起的全是我對你做的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幼棠失魂落魄地走回去,沒再說一個字。
第二天她便趁守衛不在時溜出去,憑著模糊的記憶找到栗鴻暄的家。
被炸彈摧殘過的房屋正在修繕,她迎向正要出門的栗鴻暄,在栗鴻暄身後跟著一個窈窕女郎。
幼棠質問:“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你根本不是我的戀人,文賽才是?”
“白小姐,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身體虛弱,還是回到文公子身邊吧。”
栗鴻暄冷漠的態度刺激著白幼棠的神經,畢竟這段時間她都傻傻地認為眼前的男人是愛她的。
幼棠指著那個女郎問:“她是誰?”
“我的情人。”
幼棠呼吸加快:“你為什麼要戲弄我?”
“因為我想追求你,但現在不想了。你還是去找你的文公子,我怕他一會兒找不到你又來找我麻煩。”
“你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照顧我。”
栗鴻暄不耐煩。
“你想聽真話我告訴你,我那麼說是為了哄你高興。我身邊的女人來一個走一個,你也隻是其中一個,算是時間最短的,可惜沒有與你——”
女郎催著:“快走吧!”
轉頭對幼棠道:“鴻暄說得多明白,你還死纏爛打。他不要你,你正好可以去找別人,在這裏裝什麼情種!”
栗鴻暄忙道:“你別這麼說,白小姐可是文公子的女人。”
女郎輕蔑一笑。
“我知道,文公子和她玩玩罷了。文家才不會讓她進門,還是趕緊收拾鋪蓋走人吧,別賴在文公子身邊,他早晚會趕你走的。”
白幼棠在路上恍恍惚惚走了不知多久,她不知道自己該信任誰,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如果栗鴻暄不是她的依靠,如果文賽不是她的寄托,那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記憶中最深刻的瑥安——她的家。
那裏有父親的笑聲,有母親的嗬護。她忘了很多人和事,卻清晰地記得她在瑥安那個破舊的小屋裏生活過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