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爺看著兜頭蓋臉砸過來棍棒,臉色黑如鍋底,他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旁邊卻已傳來了幼子的慘叫。
孟芸兒的準頭不錯,那棍子擦著孟老爺的耳朵正正好砸在了繼弟那張虛偽的臉上。
兩條鼻血順著紅成一片的鼻子蜿蜒下來,繼弟痛的哇哇大叫。
孟老爺有些尷尬的放下格擋的手,輕咳一聲,自覺麵上掛不住,更是怒火中燒。
“好你個不孝女,竟敢對手足不敬,對你爹棍棒相向!今日我就要連著你這個不孝女一起教訓。”
孟芸兒卻是無辜的很。
“爹這話言重了,剛才不過是救弟心切,為了維護手足才拚著被打傷的風險徒手奪過棍棒。不過是隨手一丟,哪顧得上方向?”
孟芸兒隨意望了眼被七手八腳簇擁著送下去包紮止血的繼弟,十分理直氣壯。
“繼弟時運不濟,才被天降棍棒砸了個正著,若爹要強行怪在我頭上,那可就冤死女兒了。說不準,是老天有眼,繼弟做了什麼虧心事才倒黴遭難。”
孟芸兒的話氣的孟老爺狠狠一拍桌子:“什麼繼弟,那是你幼弟,你還有點長姐的樣子沒?出去一趟回來,往日的教養半點沒有了!”
“爹,我叫你一聲爹,已是教養太好,純孝至極。如今女兒已加入王府,算半個皇族,就是回府,孟家也該大禮迎接。女兒都不怪爹未對譽王妃行禮,爹竟還不知足。”
孟芸兒皺眉搖頭,說的煞有介事,更把孟老爺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連手指著孟芸兒,說了好幾個你,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四姐,你,你別……”別把爹給氣死了。
孟季信猶豫再猶豫,已經很難繼續把孟芸兒當空氣了,他雖然氣憤失望於孟老爺的專斷粗暴,可到底也是親爹。
再加上,他沒想到孟芸兒竟然這麼維護自己,也不願孟芸兒為了自己的事情,把爹氣出個好歹,小小少年忍不住別扭的扯了扯孟芸兒的衣角。
“大人的事情別亂摻合。”
孟芸兒頭也不回的低聲撂下一句,也沒管被孟季信拽在手心裏的衣角。
幼弟,身後的這個才是她孟芸兒一母同胞的幼弟。至於孟軒那個白眼狼,叫一聲繼弟都是孟芸兒高抬了他!
被孟芸兒以長姐的口吻訓了一句的孟季信有些不習慣,但還是不自覺的聽從。
他的年紀到底也不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心裏早已是六神無主,慌亂茫然。此刻忽然有人站出來為他擋下唇槍舌劍,孟季信自然下意識的就靠了過去。
雖然孟芸兒也沒比孟季信大幾歲。
孟芸兒擺出了譽王妃的姿態,強硬起來,孟老爺還真就沒辦法像處置孟季信一般,處置譽王妃。
他心中更對不聽話的孟芸兒厭惡,直接擺了擺手。
“既然你已是譽王妃,孟家的家事自然也沒資格插手。老夫雖不能教訓你,你卻也攔不住老夫教訓不孝子。”
眼看著孟老爺還是要叫人打孟季信,孟芸兒察覺到衣擺被緊攥了攥,又慢慢鬆開了力氣。
不等孟季信縮回去,就已經下意識伸出手重新抓住了孟季信的手。
孟季信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卻隻看到忽然可靠起來的長姐的背影,他鼻子一下子就酸起來了,忍不住一吸再吸。
“爹,孟家的家事我不管,季信是譽王妃的胞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折辱的。更何況,官府打人也得憑證據。季信又沒有做錯,為什麼要平白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