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我們去哪兒啊?”年兒那柔柔弱弱的樣子令我忍不住想調戲一番,我立馬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猥瑣地笑著:“那小美人你想去哪兒啊?”
年兒臉唰的一下便紅了,一會兒又垂眉,抬頭:“郡主,我想去我的故裏瀾海縣。”
“瀾海縣”
“是啊,郡主。我從小被父母賣到王府,長大後都沒回過家鄉。”年兒苦澀一笑。我看著她,清麗的五官,姣好的容貌,如果開開心心在瀾海縣長大嫁人該多好,不至於淪落異鄉給我做丫頭。
“好,我們就去瀾海縣。”我捏捏她的小鼻子,笑道。
瀾海縣因為瀕臨楚昭國“第一神海”而得名。瀾海被奉為楚昭“第一神海”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瀾海深處有許多水生植物,且這些水生植物可以又人工采集種到土裏。這無不讓人驚歎奇異。據說快到盛夏時,瀾海近處都是遍海的紅色不知名的花,景色十分壯觀,引的三國之人都爭相來觀看,真可謂是一道奇觀啊。
日夜趕路,終於在第六日時進入了瀾海縣。與眾多臨海城鎮一樣,這裏的風土人情透露著樸素,海風吹在臉上帶著絲絲鹹鹹的味道。
沿著瀾海走,看到最多的場景便是海民們從海中拖上來大批的植物,基本上這些植物我都叫不出名字來,還有的就是在海邊裸著上身曬鹽的男子。海風吹的這麼男子的皮膚都是黝黑黝黑的,卻看起來倒是孔武有力,散發著迷人的健康。住在這裏的人,該是很幸福的,年兒本該也如此。
年兒和我沿海問了許多戶人家,幾乎都不知道年兒一家的下落。直到問了一個年長的老人才打聽出一點:“你是說年老富一家啊?十幾年前他賣了一個小女兒,後來就帶著老婆和大兒子離開了,沒回過這裏。這裏也不好生計啊,皇上隻想著這裏有海神保佑要交重稅,誰還知道瀾海下的植物也快沒了。”
我怔住了,將一枚銀錠給了老人:“謝謝老伯。”年兒麵容蒼白如紙,瘦弱的身軀顫抖著。
“年兒?”我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公子,我沒事的。”年兒硬是扯著笑麵對我,“我早猜到他們走了。”
“年兒。”我心疼地抱住了她,她在我肩頭無聲地啜泣著。男尊女卑的時代,就是這樣。
瀾海縣的夜晚,沒有都城的夜色亮如晝,如此平靜安詳。客居在近處的海邊客棧中,從窗外看去偶有晚歸的海民拖著裝滿水生植物的網袋在沙地上艱難地行走。年兒在另一個房間內已經睡下。我眺望著窗外的海已經許久了,卻仍無睡意,任憑夜風飄進來,惹得燭火亂跳。有雨的聲音,我伸手觸到屋簷上落下來的雨。這雨和都城是一樣的雨嗎?那裏,也在下嗎?他是否和我一樣也在看雨。紀光辭,那日若你答應放下了,我們也不至於互相落得如此田地,可是哪有如果哪有若是。
正傷春悲秋時,嫋嫋的簫聲在黑夜中起了波瀾。《良人賦》,我曾經聽府上的歌姬唱過:君問何似妾心,妾心波瀾不驚;待君似良人,妾願娓相隨。
簫聲悠揚柔和,我隨著他唱起了歌詞。寂寞清冷的夜,似乎也有了消遣。不知過了多久,簫聲戛然而止,我的半個字也生生塞回了口中。我等著簫聲再度響起,但外麵隻有雨聲。苦笑著搖了搖頭,正要關窗休息時,外麵的雨順著夜風吹了進來。細看之下,雨絲中有淡淡的紅色。紅色好像是血!我驚恐後退幾步,捂住了嘴巴!
我想我下一個動作肯定是害怕地關窗,然後躲在被窩裏。可事實卻不是這樣,我竟然冒著雨跑了出去。這個血是不是那個吹簫的人的。小心翼翼爬上屋頂,雨變大了,我眼睛隻能勉強睜開,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背對我拖著一個布袋!裏麵不會是屍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