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上海,一間人流如梭的商場裏,一位帥氣的小夥子正在和他的女朋友表白。這小夥子叫陸安,是華東理工大學的在校學生。
“小欣,做我女朋友吧!”
男孩打開了隨身帶的珠寶盒子,一顆璀璨奪目的鑽戒放置在盒子中間,熠熠生輝。女孩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似乎下一刻就會熱淚盈眶,接過戒指,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而後成就一段愛情佳話。周圍來往的人群也被氣氛感染,好事者齊呼:
“答應他,答應他!”
期待中,女孩子感動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她疑惑的看著陸安:
“你買的起鑽戒?這不會是假的吧?”
陸安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囁囁說:“什麼假的,這就是真的!”
聰明的女孩一下子看穿了他,沒有接過鑽戒,隻說道:“我希望我所擁有的愛情,能夠像鑽石一樣,永世流傳!而不是這些廉價的假貨,希望你能明白。”
轉身走了,周圍人群哄一下散了。
完了!成小醜了!
這是陸安當時唯一的念頭……
陸安來自河南的農村家庭,經濟條件不好,可他卻非常爭氣,從河南這個高考地獄難度的大省脫穎而出,考到了魔都華東理工大學的材料相關專業,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汗水。
來到了這座超級大城市,他才感到貧窮帶給他的是什麼,美好的大學生活對於別人來說是精彩的活動,結識許多朋友,又或者是找個女朋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青春的荷爾蒙在校園裏肆意的躁動著。
然而對陸安來說這一切卻是奢望。
因為窮,逐漸變得有些自卑,盡管他還算帥氣,但是洗得已經發白變薄的牛仔褲,磨得領口都快要起卷的T恤,以及發黃的白球鞋,讓他在那些妝容精致的女生麵前無所遁形,一眼看穿他窮小子的本質。
他對大一時候的那次聯誼活動印象很不好,盡管他算是被拉去湊數的。
誰也不想被別人評頭論足,遠離那些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活動,自己的世界中,依然是驕傲的。
就這樣維持著食堂—宿舍—教室簡單的三點一線式生活,如此勤奮的學習是因為獎學金對於他非常重要,這個雙一流的大學對於成績優秀的學子,是非常優待的,三千塊的一等獎學金,足夠陸安一整個個學期的生活費。
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真的有很多天才,但他卻不是,即便如此勤奮,也從沒有拿過一等獎學金,正常也就拿個三等的一千塊錢,最好的一次是大一拿過一次二等的兩千。
文化成績逐漸不如別人了,可能已經達到自己的極限了吧。
考勤分倒是滿分,陸安從不缺課,哪怕生病也會堅持去,至於操行分就別提了,他在班裏不太愛說話,人緣不佳,也不怎麼參加活動,操行分上不去。
班裏有個非常耀眼的女生,他們的班長,周瑤迦。
人美,成績好,人緣也佳,家庭條件十分富足,陸安曾看過她開過一款白色的奔馳車,妥妥的天之驕女,一等獎學金對她而言隻是一枚唾手可得的戰利品勳章,至於錢,可能還不如她的一條裙子貴重。
二等獎學金是兩千,這是他的目標,隻需要家裏再貼補一點,節約點就已經夠陸安在這個物價高企的魔都生活了。
家裏已經沒法再過多的掏錢了,積年累月的辛苦勞作,父母身體每況愈下,他們是思想保守卻非常純樸的農民,唯一的願望就是把孩子大學給供出來,陸安就想著畢業後,能找一份好工作,早點讓二老享享福。
到了大二的時候,輔導員給陸安安排在食堂勤工儉學,中午晚上幫忙打掃衛生,管飯之外還給四百塊一個月,隻需要每天中午晚上各抽出一個小時來幹點體力活。
他非常滿意這份工作,每次都把廚具、地板打掃得錚亮,河南人骨子裏的吃苦耐勞他是不缺的,踏實肯幹做事認真。
生活一下子好了起來,似乎有陽光透了進來,使他多了些生氣,本來性格內斂的陸安話也多了起來,這讓張浩然嘖嘖稱奇。
張浩然是陸安關係最鐵的,江蘇人,按他自己的說法,他是江陰人,陸安根本不知道江陰在哪裏,特地查了下,原來江陰是無錫的,無錫他聽說過,江南水鄉太湖明珠,就不知道為啥不說自己是無錫的。
張浩然總叫他“瓜片”,取名於六安瓜片,又說他悶的跟瓜似的,卻是寢室待他最好的,大一的時候幫他說過話,那一次他因為借用了另一個室友的電腦,被要求一起分擔網費。
陸安買不起電腦,也不知道學校的網絡是收費的。
“你想多了,隻有留學生那邊是免費的,這兒一年一千五,你既然用了,總是要負擔一部分的,你用的少就出二百吧。”
來自上海的這位,的確工於計算,但是別人說的挺在理,陸安是使用了,付錢無可厚非。
二百塊雖然不多,但是卻讓貧困的陸安猶豫了,張浩然這會看出他的窘迫了,聲稱他來出這個二百塊,並且算是借給陸安的,因為這件事,陸安很感激他,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這個來自江南水鄉的男孩子,卻有著北方人的豪爽熱情,隻不過他過分熱衷於在各社交平台上網,在陸安看來,這有點耽誤學業,他自己有一部二手的手機,基本隻用於和家裏的聯絡以及簡單的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