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秋,北京最適宜的季節。
同事熊仔探到肖念的工位,托著腮,關心地問道:“寶,國慶相親嗎?”
肖念剛敲完一大段材料,伸個懶腰,盯著熊仔的眼睛,假裝認真地說道:“親愛的小熊姐姐,你的寶,國慶假期檔期滿滿,可是…沒有一個相親的男人。”
熊仔敲了敲她的額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以後就做我們家的第五口人吧,我認你做大女兒,和我那三歲的兒子、兩歲的女兒一起作伴吧。”
“好啊,我的熊媽咪!”肖念拖著撒嬌的口吻,一臉乖女兒的模樣。
“在嗎,我國慶舉辦婚禮,你一定要來啊。”肖念的高中同學江若成發來微信。
肖念劃開手機,快速回複道:“肯定來!你和何瑤的婚禮我肯定到場!”
對麵回複道:“等你啊!”肖念嘴角微微上揚,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繼續啃接下來的工作難題。
晚上回到公寓,肖念給自己煮了一份“誠意滿滿”的麵條,吸溜吸溜竟然全吃光了,
“真是貼秋膘啊。”她舔舔嘴巴,滿足地歎息道。
一瞬間,想到什麼,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點開了置頂人的微信,聊天框停留在7月22日,最後一句話是:謝謝。
她吸了吸鼻子,輸入:國慶若成的婚禮,你會來嗎?
隨之,肖念把手機放到桌上,進了廚房。
“叮”一條微信進來,肖念晃了一下神,繼續擦台麵,把一切收拾妥當,認真洗了手,走出廚房,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
“他沒邀請我。”簡單的五個字,肖念眼神暗了一下,頓了幾秒,點開了對方的頭像,隨即,刪除了那個置頂了十年的人。
她呼了一口氣,完成了早應該完成的動作,放下手機,轉頭進了浴室,晚上吃地有點重口味,身上味道有點難聞,她迷迷糊糊洗了半個多小時,出浴室的時候有一陣眩暈。
她坐下緩了一會,打開了投影,挑了一部電影《心動》,她很久沒有看過這部電影了,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是在2015年的秋天,她一個人躲在宿舍的床簾裏,蕭蕭瑟瑟看完了,本來是衝著金城武驚天動地的顏,沒想到卻被天台的那些思念的日子心動到無以複加,那種酸澀的苦悶如同一條無限延展的藤蔓絲絲繞繞到骨骸裏……
肖念的大學宿舍坐落在北京的胡同裏,床前書桌可見瓦藍的天空,她時常可以望見燕子風箏栽下來掛在槐樹上,一陣鴿哨倏忽而過,是老北京的風情。
那天,她看完電影,就這麼呆坐在書桌前,窗外的雨燕飛來飛去,枯葉撲簌簌落下,過往的自行車鈴聲叮叮當當亂響,攪地她心煩意亂,新西蘭現在是初春了吧……
她翻開日記本,一筆一字寫下了觀影感,末尾是這麼寫的:在胡同的日子,天邊的雲是遠處的你,每一次仰望和抬眸,我知道我離你又遠了一秒。
今天晚上,肖念沒有找到高清版本,模糊的畫質讓整部電影又罩上了另一種色彩,“來不及,重頭喜歡你。”林曉培在《心動》裏這樣唱著。
肖念覺得一種悲傷湧上心頭,捏了捏手指,心中歎息了一聲,覺得很沒趣。
點開手機,給閨蜜周心怡打了一個電話,對麵熙熙攘攘,像是酒吧,她聽不到心怡的聲音,無奈掛掉電話,發了一條微信:心心,沒事,我就是有點無聊。你玩吧,周末我們再聯係。
一晚上,肖念都睡地不踏實,她沒有做夢,卻恍如做了一個十年荒唐又瑰麗的夢,那人少年和青年的模樣重複交疊在眼前,她抓不住也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