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叔華終於出聲。
“你是不是白日做夢吃撐了?想找死哪一天都是黃道吉日,我安排你下去,一條龍服務到家。”
怒放絲毫不理顧叔華的嘲諷和威脅,繼續不怕死的說:“我是不是白日做夢,咱們走著瞧。我告兒你,以後,我要是再看見一次青楓因為你哭的眼睛像個金魚泡兒,我他媽的半夜翻牆進去也要卸你一條腿!”
顧叔華神色一凜。
她哭的眼睛腫了?
怒放罵完,還覺得意猶未盡,想再輸出些什麼,可是一時間奈何肚子裏墨水不多,詞窮了,搜腸刮肚老半天也想不到再罵些什麼。
他第一次體會到上學時候沒有好好學習的後遺症,連罵人都罵不出花樣兒來,於是隻能喘著粗氣和顧叔華大眼瞪大眼。
可能覺察出來門口的空氣中有一抹尷尬,怒放清了清喉嚨,伸出手指對著顧叔華點了點。
“顧叔華,你小心點兒,我盯著你呢。”
說完,他就一瘸一拐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顧叔華的院子。
顧叔華看著怒放的背影,伸出手抹了一把臉,關上了門。
滿腦子都是剛才怒放說的,白青楓那晚上昏迷著還流著淚哭喊著他的名字,還有她哭的眼睛都腫的成金魚泡兒了。
他心底一陣酸澀湧起。
然後就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心疼和後悔。
他無比後悔那天在醫院裏對著白青楓說出那些讓她瞬間失語的冷言冷語。
也後悔昨晚上沒有在車上好好的和她說話,求她留下,聽他解釋。
顧叔華甚至開始做夢哪裏有賣後悔藥的,他一定花重金去買一箱。
以前他看著圈裏的人失戀之後那麼痛苦,又是買醉,又是要死要活,還很是鄙視他們那種作天作地的行為。
可是如今輪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失戀的感覺原來真的是折磨的人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這才幾天時間,顧叔華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年。
真正的體會了什麼叫度秒如年。
原來根本就不是他有多與眾不同,而是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愛上過一個人,所以才站著說話不腰疼。
站在浴室裏,兜頭的冷水肆意的衝下,顧叔華閉著眼睛,耳朵邊似乎還是怒放剛才咄咄逼人唾沫星四濺的罵人聲。
他說他愛白青楓。
顧叔華鼻孔出氣,冷哼一聲。
他也配!
怎麼不去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憑你,還敢喜歡青楓?
就算是你怒放比我早認識她,她也不會看上你。她眼睛又不瞎,腦子又沒有壞掉,為什麼放著我這麼好的男人不選,去選你個歪瓜裂棗!
顧叔華一邊洗一邊在心底暗罵怒放的祖宗三十六代。
想到剛才怒放罵他時候的口水四濺,都噴到他臉上了,顧叔華頓時一陣惡心,忙拿起洗麵奶使勁兒的對著自己的臉猛搓了十幾遍。
洗幹淨收拾利索之後,打電話叫了保潔,顧叔華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怒放那個王八蛋有句話還是提點了他。
顧叔華想,要是他再不加把勁兒,那個王八蛋可能真的分分鍾能幹出來挖他牆角的事兒。
畢竟,白青楓和他現在已經分手了。
可是,顧叔華暗自慶幸的一點是,怒放那個王八蛋似乎好像大概可能還不知道這事兒。
不然他會那麼好心,還主動跑過來罵他一頓?
說來說去,那個王八蛋還是蠢而不自知。
想到這,顧叔華像是一隻回光返照的出籠惡霸,突然意氣風發,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楓林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