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楓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開口道:“奶奶,那個,我們不是...”
王慧芝說:“他不是你同事吧?”
“您怎麼知道?”白青楓納悶的問。
“我猜的。你說在北城給一家人當助理,說的就是顧家,這個人又說自己是小顧,所以我猜著他就是你的老板吧?”王慧芝的神色平靜的說。
白青楓尷尬的笑笑說:“是,他叫顧叔華,是我老板。我在北城確實是在他們家做助理。”
“他們家?什麼意思?不是在公司?”
白青楓說:“我那時候應聘的崗位是顧叔華爺爺的助理,所以是在他們家老院子上班。他家老爺子挺好的,我在那邊工作還可以,也沒什麼壓力,工資也不低。除了暫時和我的專業不搭邊,別的都還可以。不過我最近接了個學生的家教工作,就是教一個八歲小男孩的西班牙語和法語,一周兩節課,也算是業餘時間沒把專業課給丟了。”白青楓給王慧芝介紹。
王慧芝在聽到白青楓說她在北城給顧叔華的爺爺做助理的那一刻,心髒猛的顫了一下。
白青楓後來說的那幾句話她都沒有聽到。
“你說你給顧家老爺子做助理?”
“是啊。”
“他叫什麼?”王慧芝沒有覺察出自己的聲音裏都帶著一絲顫抖,有期待,有害怕。
白青楓挽著王慧芝的胳膊,感覺到奶奶不太一樣的反應,她擔憂的問:“奶奶你怎麼了?你怎麼在打哆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王慧芝站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沒事。我去坐公交車了,你回去吧。”說完就提著東西徑自走了,白青楓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看著奶奶不再年輕的背影,奶奶剛才問我什麼來著?顧老爺子叫什麼名字?
我還沒告訴她呢。
顧老爺子叫顧雲庭。
想來奶奶也是隨口一問。
一想到家裏還有個顯眼包,白青楓蹙起眉頭往回走。
他剛才在廚房說什麼來著?
他來這裏,是因為他喜歡我?
是這句話吧?
一瞬間,白青楓打了個哆嗦,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家門口的,路上遇見熟人有沒有打招呼,她通通都忘了。直到站在家門口,把鑰匙機械的插入鎖孔,她還沒來得及扭轉鑰匙,門開了,那個人站在門內看著門口懵懵的白青楓。
四目相對,二人都沒有說話。五秒鍾過後,顧叔華伸出一隻手,把站在門口發呆的白青楓給拉了進去。
“換鞋。”顧叔華開口。
白青楓看了他一眼,換了鞋。
顧叔華伸出手要拉白青楓,被她躲開了,顧叔華笑笑,也不惱,他徑直走過去坐到沙發上,然後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著一臉警惕,像是受驚小貓的白青楓說:“青楓,過來,坐這裏。”
白青楓一聽顧叔華這麼喊自己的名字,渾身都又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自然不可能過去坐他身邊。她走過去搬了一個小馬紮坐到顧叔華對麵。倆人中間剛好橫亙著一個茶幾。這個茶幾目前就像是白青楓的護城河,能帶給她安全感。
顧叔華看著白青楓像一團小狐狸一樣窩在對麵的小馬紮上,開口道:“我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
“什麼?”白青楓警惕的回道。
“不會吧?我鼓起那麼大的勇氣,千裏迢迢來跟你表白,被你冤枉成噶腰子的人口販子不說,這才不到二十分鍾,你竟然忘了我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實話說,我很傷心。”
說著,顧叔華的臉上竟然真的表現出一絲受傷的落寞,隻不過這個表情在白青楓看來,很是矯揉造作的樣子。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抓起茶幾上的糖剝了一顆塞進嘴裏,妄圖以此來緩解內心五千頭草泥馬奔騰著要出欄的狂跳。
顧叔華身子向前傾,胳膊長腿長的優勢此刻就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他伸出手,越過白青楓的護城河——茶幾,然後把自己的雙手搭在白青楓的兩個肩頭,眼神堅定,漆黑的眸子裏都是篤定的神色。
他就這麼定定的用幽深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女人。白青楓甚至能從顧叔華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很奇怪,連白青楓自己都覺得納悶,她以這種姿態被顧叔華掌握,她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驚慌失措的逃開。
顧叔華盯著白青楓的瞳孔,像是要把她看盡了,要把她的前生今世都看進自己的生命裏。
“我說,我喜歡你。不是一時興起,不是心血來潮,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在說什麼。白青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