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意就把他的騷動和嫉妒化為赤裸裸的食欲,惡狠狠的從鍋裏夾了一大筷子的肥腸填進嘴裏,頂著滿嘴的紅油,又喝了一大口的草莓石榴汁,砸吧砸吧嘴巴,打了個飽嗝。
“嗝...爽快!”
茅台已經喝完了一瓶,花如意還要叫,白青楓擋住了,說明天還要上班,別喝那麼多。於是,花如意倒了兩杯清酒,給白青楓遞了一杯,他舉起酒杯,雙眼已經有些迷離,舌頭仍然在苦苦支撐堅守崗位。
花如意大著舌頭說:“青楓,哥知道你今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你不得不連咱奶都暫時不顧,也要離開江城。你不願意說,哥就不問你,啥時候心裏裝滿了,再也裝不下了,你願意往外倒的時候,哥隨時在,隨時聽著,你想喝酒哥陪著,你想哭哥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你想歇歇,哥的肩膀隨時讓你靠。你隻要記住,有委屈別忍著,在北城,你不是一個人,什麼時候你哥我都在你後邊!哥的房子你隨便住,住一輩子都成,將來你結婚把我妹夫娶咱屋裏都成!”
花如意明顯已經喝高了,他說著說著眼淚竟然淌出來了,嘴裏嘟囔著:“古江波這個王八蛋等我見了他非削死他不可,敢欺負我家公主,我家公主我連一根頭發絲兒都不舍得動,他算老幾,王八蛋,削死他......”
白青楓覺得花如意的嘴真的像黃蜂尾後針,帶毒,發酒瘋說的話都能把她戳的心肝脾肺腎像是被蓋房子夯地基的大錘使勁兒砸過一樣,鈍疼鈍疼的。
一定是因為喝多了,或者是今天的草莓和石榴不是本地的。外地莓和外地榴剛來北城水土不服,相克有毒,才讓她這麼多愁善感,白青楓的眼淚瞬時也跟著淌下。
眼看著花如意眼淚鼻涕滿臉淌,邊上坐著的其他桌子的客人已經在往他們這桌瞄了,白青楓低下頭迅速抽過一張紙巾擦了下自己的眼淚,然後來不及換紙巾,因為花如意的鼻涕都快拉絲到他的醬碗裏了,白青楓迅速用她擦眼淚的那張紙按在花如意下巴上,剛好接住了花如意的鼻涕。
“你用你擦鼻涕的紙給我擦嘴了?嗝......”花如意突然停止憂傷,打了個大嗝,回光返照一般瞪著白青楓問。
白青楓聞言,心底滿滿當當的感動瞬間消逝,隨之占據她350克心髒的,是100克的惱羞成怒,100克的嗤之以鼻,還有100克的草泥馬在奔騰,剩下的50克她還要給自己留點地方泵口血續個命。
原來真的有人直腸通大腦,說的就是她的兄弟花如意,每次讓她感動絕對超不過三秒,甚至白青楓都懷疑,剛才花如意是不是真的說了那些讓她感動天感動地感謝命運讓他們相遇的肺腑之言,或者那本來就是她的錯覺。心中的酸澀瞬時被一萬頭奔騰的草泥馬踏平。
“能不能行,不能行別擱這丟人現眼了,吃完麻溜回家挺屍去!”白青楓壓低嗓門瞪著花如意說。
花如意大著舌頭說:“公主,你吃飽了嗎?吃飽了咱回家睡覺去!昨晚上折騰的太累了......”
白青楓立馬感受到周邊射過來一片探照燈一樣的目光。她都不敢抬頭了,立馬想去找哈利借隱身衣。
窗外帕拉梅拉副駕上,顧叔華在係安全帶,他眼神一瞥,剛好看見那個女人拿著紙在給涕淚交加的火龍果擦鼻涕。他目視前方,說了句:“走吧。”齊月發動了車子,午夜藍的帕拉梅拉像流水一樣滑入北城夜晚川流不息的霓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