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當時光斬斷我們。(1 / 2)

我們總歸是脆弱的少年,在不間歇的時間洪流中奔赴了不同的前程。然後被打磨得圓潤通透,也逐漸逐漸的習慣了沉默。

-----------寫在前麵

現在是公元3000年。

沒有2012,沒有生化危機,科技沒有過分的誇張,滿天神佛沒有下凡,也沒有什麼特異功能人士來拯救地球。

依舊是混吃等死或者勾心鬥角的世界,沒有太大的不同。

可能多一點不同,就是世上多了一個叫做俞灝的人。

長街,雪千堆,月如彎鉤。

在這種冰冷的夜裏,不夜城的街道卻依舊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無數的男盜女娼悲歡離合風花雪月一百年一百年的輪回。繁榮之後就是凋謝的淒美。隻有冰冷的時間與水泥森林,才得以不朽。

城市是一個巨獸,而灑滿昏黃燈光的街道,就是它躍動的脈搏。

這是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城市詩人說過的話。

俞灝不以為然,他記得當時的他,回應了一句

那城市的老二在哪兒?我甘心去當一顆精丨子。

想到那時那個唧唧歪歪一臉文藝氣的家夥囧囧有神的模樣,俞灝便不由得想要大笑三聲。

“想當年...唉...原來我也開始喜歡說想當年這些個詞兒了。”思想跳躍的他想到某處,那股子狂放便隨風遠去了,竟也一臉文藝氣的感傷了起來。

他坐在一家大排檔裏,不緊不慢的吃下一串一串辛辣的肉。杯子裏沒有酒,隻有黑色的液體。

不要把它想得很神秘,其實那隻是可樂。

“老板,算賬。”

放下串肉的鐵絲兒,俞灝依舊是不緊不慢的那副腔調,聽在耳裏,總覺得他少了幾分大老爺們兒該有的陽剛之氣。

“哎,好嘞。”

老板是地道的武漢人,卻是喜歡說一口京腔,北京人總是喜歡拿一個兒字說事。可是這個胖胖老板的一口字正腔圓的北京話,足以羞臊皇城根下的不少爺們兒。俞灝喜歡吃這一家大排檔的烤肉,多半是衝著老板這一口聽得耳朵順暢舒坦的京腔來的。

“老板,三十串羊肉,多放辣。”

逢著俞灝眯上小眼睛,美滋滋的想下一步該去哪兒轉悠轉悠的時候,便有一道清音炸響耳畔,化作大雷音寺裏的古鍾,轟轟隆隆的響徹雲霄。

這聲音,但凡是俞灝聽到一次,都要渾身的打一個哆嗦,然後酥麻到骨頭裏,三魂七魄都要叫嚷起來。

總得有一個降得住自己的人,這人生才不算顛沛流離,您說是不是。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俞灝隻是笑,心中萬千感歎,卻又是不聲不響的轉向一張桌子,打算背對著她,躲過去,也就是了。

“俞灝,你過來。”

他喵的,還是被發現了。一雙大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瞅誰就是誰。

俞灝一邊腹誹著,一邊笑眯眯的轉過身去。不管怎麼說,大老爺們兒的,不能掉份兒。

“子衿,好久不見。”

“真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那個稱不上芳華絕代的女子,促狹的笑笑,便惹得俞灝一陣一陣的心神蕩漾,不能自已。

哪裏能不記得你的名字。便是記不得我自己的名字了,你的音容笑貌,也都像那飛天的壁畫,在千年之後,絢爛在我的腦海當中啊!

“見了我背身就要走,你是怕了我?還是做了什麼對不住我的事兒?”子衿邊說著,邊走到桌旁,扯了張長椅坐下。也不看那油乎乎的桌麵上是否還有汙漬,便當挎包扔在上頭,麵向俞灝,二郎腿一搭,便有說不出的風情,自成一派。

她就是一柄鋒銳的梨花槍,千樹萬樹的綻放開了,分外妖嬈,卻又清潔淨爽。一槍刺來,堂堂正正的問,大大方方的笑,又由不得你躲,由不得你避。便隻好轟轟烈烈的迎了上去,讓她紮在你的心窩子上,盛開出一朵鮮紅的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