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嘞嘞，出去了？”
離開大殿，柳生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終於在一處屋簷上看見了孤零零一人賞月的周子衿。
動作輕巧的踩在上麵，柳生看見那置於身側的紅蓮，垂眸不語。
聽見她的動靜，周子衿摸著劍身上的紅色蓮花，似在回味過去。
“周弈他最喜歡這朵紅花，但我如今卻一點也喜歡不來……小六知道為什麼嗎？”
柳生搖頭。
“蓮花即使在惡劣的環境下也能活下去，它象征著健康與永恒，寓意著遠離疾病與痛苦……再者便是，這花紅的紮眼。”
盡管他的嗓音依舊是那樣的溫柔和善，但臉上的嫌惡與自嘲卻不斷的在加劇。
“…幸好我長了個不大的腦子，不然都聽不懂這麼高級的東西。”
柳生說完這話便盤腿坐在周子衿的身側，她將生別離平放在兩人的跟前，輕聲問道：“二師兄知道這把劍它為何叫生別離嗎？”
看了柳生一眼，周子衿搖頭。
自己本就不是位劍修，再加上這把古劍曆史悠久，所以鮮少有人知曉有關它名字的由來。
撩起耳邊的碎發，柳生望著天邊的圓月緩緩開口。
“既然生別離能排在劍榜第一，那也足以說明它本身的實力強悍到能在眾多靈劍中脫穎而出……或許，大家也都下意識的認為能契約它的修士也同樣是百年難一遇的天之驕子吧。”
聽後，周子衿指尖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百年難一遇…？小六說這話莫不是想讓我誇誇你？”
“啊？二師兄你……”
柳生是疑惑的，她很像那種莫名其妙就找誇的人嗎？
但眼看周子衿真要說出一篇用來誇讚她的論文，柳生明知故問，“二師兄，你看我這個人和天之驕子這四個字沾邊嘛？”
先不說自己為什麼會被天道找著借口劈，隻是單看自己的極品靈根卻有著中品的顏色，就足已說明不管她如何篡改大家的未來，過去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任何改變，她也更不可能成為大家口中的天之驕子。
也不知道是誰費勁心思耍了這些手段，她的中品靈根披上了極品的外衣，這一切恰好又同身為穿越者的她附著在柳生的軀殼上有異曲同工之妙。
“嘶，我該怎麼和二師兄說呢……”
學著顧黎川的樣子，周子衿揉揉柳生的腦袋，“小六可以慢慢說，畢竟時間還早，我們可以慢慢欣賞月亮。”
低低的嗯了一聲，柳生抬頭望著那顆代表團團圓圓的明月，她深吸一口氣，用著最輕鬆的語氣說著周子衿最不想聽到的話。
“…生別離意味著生離死別，難以再見的離別，我在擂台的時候看見了一些模糊的畫麵，聽見了很多的聲音。雖然在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再怎麼沒腦子也該想明白了……”
“生別離不挑天賦，不挑修為，它本身就能賦予契約者龐大的力量，使他們的修為突飛猛進，打遍天下無敵手，可二師兄知曉為什麼千年過去了，卻無一位劍主說出這個秘密嗎？”
視線往周子衿的臉上移去，一看見他那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柳生就知道機智的二師兄已經聽懂了一半。
“哎呀……生別離不挑天賦和修為，也就是契約者的過去與現在，隻是因為它要的是我們的未來啊。”
自顧自的站起，柳生感受著迎麵吹來的風，聞著風裏夾帶的桂花香氣，她舒展著身體，雲淡風輕的給周子衿敘述了一個最殘酷的現實。
“二師兄，我沒有未來了。”
“我會和那些前輩們一樣被抹殺……或許會更糟糕，等時候到了，我可能會死在你們的麵前，這就是所謂的生別離啊。”
“我記得諸位前輩死前淒慘的模樣，我也記得那些絕望的聲音。已經過去了千年，沒有一人願意說出生別離的秘密，想必也是因為怕某些內心陰暗的人會不惜一切的去擁有它，在死之前禍害整個修真界從而天下大亂吧……”
說了這麼多，柳生竟意外的發現自己已經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