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你就夠了,但是我還是想拉你入深淵。
——題記
幾天了?
這幾天安靜的委實可怕。沒有人陪她聊天,這空蕩蕩的房間,除了飯點仆人會送飯來,可是來了也不說一句話,把飯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她纖細的腳腕上,一條細細的銀鏈纏著,寒光耀眼,另一端被係在房廳中央的柱子上,牢固的令人絕望,壓抑。
落曦也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會瘋掉的。
可那又怎樣?與他做戲5年 ,也愛他5年,終究也要被棄。更何況,她已經知曉了他的秘密?
外人眼中的兄妹,私下裏的複雜禁忌關係,時間如昨,她被孤兒院的院長領到他麵前,然後她稀裏糊塗的擁有了個哥哥。
陽光明媚,清風躍過林梢。
他19歲,少年亭亭。他笑,似乎是有了個妹妹而歡喜。
“還不叫哥哥?”
“哥哥。”
哥哥。
這個哥哥,給了她家,也給了她痛苦與折磨。
耳邊似乎還浮現他的話:“落曦,不久了,你將會知道這個世界多麼殘酷.........”
她仰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輕輕闔上雙眼,唇喃喃動著:“裴鬱恒,你讓我看到了地獄......”
“我的小落曦,你在嘀咕什麼呢?”門吱呀一聲,裴鬱恒推門走進來,燈光把他影子拉的很長,他在她麵前站定,抱著手臂 狹長的眼眸微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我說,”她從床上直起身來,抬眼望著他,眸裏帶著死寂與暗淡,不複往日的神采。
“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放我走?”她後悔了,後悔喜歡上他了。
裴鬱恒沒有說話,伸出修長偏白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冰涼帶薄繭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麵頰,她修長的脖頸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脆弱。
這個景象,溫柔的像一對情人。
人人都說裴鬱恒運氣好,撿回了個神仙妹妹。她美,是那種脆弱朦朧,遙不可及的美感,也是引誘他欲望的源泉。
見他半晌不語,微涼的手指也撫著她心慌,她又猶豫著開口:“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落曦,你想逃,是不是?”他的聲調依舊溫和如君子,隻是落曦知道,扒開著君子的皮囊,卻是惡魔的心腸。隻是她不死心,總有那麼一次奢望,奢望著他記得她是他名義上的妹妹,奢望著他對她是不同的。
“你是我棋子中最後一個,也是最關鍵一個,放了你,太可惜。”他似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她瞳孔一縮,接著便歇斯底裏起來,一把甩開他的手:“裴鬱恒,我雖不是你親妹妹,但是你我共同生活了5年!5年!難道你就對我沒有一絲感情嗎?若是一條狗也不會對它如此殘忍吧?還是說,你是一種沒有人性的野獸!”
裴鬱恒到是笑了,在雪白的燈光下陰森森的有些駭人。
“嗬,那又怎樣?我就是一隻野獸,愛上一隻野獸,還指望它慈悲不成?”裴鬱恒一把薅起她的長發,平日裏溫柔雅和的墨色眼眸帶著狠戾與病狂,他湊近她的臉,天生涼薄的唇在她耳邊輕啟,“正好,我也不用當什麼正人君子,我也厭倦了,小落曦,如果你敢膽壞我的計劃,後果自負。”
落曦纖細的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他鬆開她,毫不在意地說道:“落曦,你真當自己是什麼?我的妹妹?要不是當年裴氏集團圖個好名聲,才讓你進了裴氏,正好我當時無聊,拿你圖個樂嗬。”
正如一個小孩子得到了一個心愛的玩具,喜歡它時,整日愛不釋手,甚至睡覺都放到床邊,一旦不喜歡它時,便棄在角落,或者送人毀壞。
她大概就是那個玩具了,等著被處理。她麻目地想。不知道還有多久就是她的丟棄的日子?
五年的鄰家好哥哥,外人眼裏羨慕的兄妹和睦都是假的,剖開內心,卻是狠戾無情,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的漠然。溫柔,優雅與謙和與他紳士外表相配,也是他毀掉一個人的手段,先高高捧起,一旦翻臉無情,便跌落雲霄。
落曦見過他手段,卻還是傻傻地愛上他了。
真蠢。
真蠢!
騙子,
騙子!
裴鬱恒走到門邊,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墨色眸子淡淡掃她一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踏出門去。
坐在床上的她,最終轉身擁著被子蜷縮,喉嚨裏發出嗚咽的哭聲。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