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玉平用的是劍,劍法超絕,在江湖內少說能排進前十。常年握劍之人,即便所用劍招路數不同,手上也總會有幾處相同位置的繭子。若是右手使劍,那右臂肌肉和手腕磨損程度也會與左臂稍有區別。
“這不是鬆玉平。”,穆眠野把他身體各處細細捏了一遍,“經脈僵直,手耳生瘡,足底和肩膀有厚繭,更像是常年做苦力的下人。且若是浴桶為第一案發現場,死者即便心髒受襲當場喪命,傷口沒入熱水也會造成血液大量流失,發白腫脹,而不是像這般凝固成血塊兒。”
“這人是被殺害後,拖進鬆玉平的房間替死的,這也解釋了為何屋內沒有凶手痕跡。”
“天悲山莊造的這出死遁,不是為了置身暗處引封脈教前來。而是讓鬆玉平脫離天悲山莊的身份,配合奉公國潛伏的兵力行動……”
“天悲山莊協助奉公國細作隱匿,他們串通外敵,又為何廣撒貼召集江湖群俠……”
臥槽!
當年參加會議的最後一個人是太後娘娘的貼身內侍,背後主謀是太後的話,就不難解釋她能夠輕易給層層布防下的陛下投毒,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協助五王在皇城內藏匿武器和叛軍……
此番天悲山莊聚集江湖群俠,做出這拙劣的假死戲碼,往輕了想,是他們試圖把江湖中與封脈教敵對的勢力一鍋端。往深了想,特麼的不會是特意做局把穆眠野引出皇城,太後好對陛下開涮吧!
這太後真是好算計,借陛下的手清除了五王和七王,她坐收漁翁之利。
穆眠野的分析戛然而止,與同樣反應過來的竹西對視一眼。
兩人一人飛起一腳把被扒光了的屍體往坑裏一踹,撒丫子往山莊跑去。
果然,還沒等他們跑到山莊後門。
就見兩隊武裝齊整的隊伍把守在院牆外麵,院內不時傳出刀劍撞擊的響動。
穆眠野不是什麼熱衷於濟世救人的白蓮,其他江湖人士能不能活他不操心,可是自在山莊的人還在裏麵,薑聞還在裏麵呢!
“主人。”,竹西這會子還有閑工夫拿帕子給他擦手,大底是嫌棄他剛摸了屍體手髒,每個指頭縫兒都來回擦拭兩次,末了還蹲下身子想去擦他鞋麵兒上的泥,“自在山莊眾人屬下定會全力救助,主人是否需要下山,傳信提示寧將軍護好陛下。”
穆眠野一把將他揪起來,這家夥怎麼總能一本正經的去做那些奴婢的活計,怪讓人心疼的。
“還用你教?”,說著,穆眠野撩開衣袍,抽出緊裹在腰上的軟劍,“他們想甕中捉鱉,我們就讓他們作繭自縛。”
山莊裏高手雲集,一旦外部有人及時支援,即便天悲山莊早有準備,也討不著什麼好處。
穆眠野早在上山前就與鄰近幾座城取得了聯係,打的是護衛攝政王的名號,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至於皇城內部,早在得知白羅春與太後有私情後,寧正立就已經開始著手探查二人這些年的交際情況,也定然限製了太後在宮內的活動。
退一萬步……若是陛下那蠢貨能在宮裏連續被人算計兩次,死便死了吧,也沒什麼可救的了。
“不能鬧烏龍。”,穆眠野把信號煙交給竹西,“你我分開潛入,一旦發現情況與猜測相同,立刻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