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缺一個模樣和身段都不錯的寵兒,我是缺個信得過的人相伴身側。此行江湖一遭,見了好山好水,愈發不想被困在高牆大院裏。五王事了,我便要辭了這滿身重擔,尋個草屋聊度餘生。”
這話他這幾年說了不知道多少次,寧正立聽的耳朵都起繭了,也沒聽習慣。
身下馬兒急躁的噴氣,鼻息粗重。
寧正立隻好往前行了幾步,轉頭就看見穆眠野歪著靠在牆上歇腿兒。
他恍惚間覺得,這位攝政王差的也不是什麼信得過的人。這人是累了,差個能暖心窩子的伴兒。
“也罷。”,寧正立壓下心頭的酸痛,“你是爺爺,誰能管得著你。”
一直將人目送到徹底看不見。
穆眠野衝空蕩的巷子吹了兩個流.氓哨,把胸腔中的濁氣排空,踱步往回走。
老遠就看見竹西抱著個狐裘在臥房門口站著,也不知道披個袍子,頭上肩上落滿了雪。
麵色蒼白,身體瘦削,忠犬,耐痛,易推倒。
真是個搞小圈兒的好苗子。
穆眠野快步上前,在竹西給他掃肩上雪的時候,掐了把那灰色勁裝包裹的窄腰。
力道不大,也避開了傷處,純純就是手癢,午餐前給自己加個小甜點。
沒想到竹西反應會那麼大,幾乎是痙.攣般向後縮了一步,後背撞在門板上,空蕩寂寥的院子裏傳來一陣沉悶的頓響,緊跟著一串鳥雀的嘶鳴。
這一撞動靜兒不小,把穆眠野驚的眼都瞪大了,心髒撲通通急速跳動,條件反射就是一巴掌呼過去。
竹西可是影衛,風似的迅速側身躲過,拐個彎兒又閃了回來,甚至隱隱有迎著往上求扇的意思。
好在穆眠野這段時間被他一驚一乍嚇習慣了,巴掌扇出去的時候腦子已經反應過來,最終停在了竹西的耳朵邊兒。
“做什麼虧心事兒了。”,穆眠野覺得臉有點兒痛,他兩分鍾前還跟寧正立顯擺自己找了個“信得過的人”,這人可就防著他了,背著他有小秘密了。
可竹西分明隻是去廚房催了個餐,總不至於是饞嘴偷了塊兒鹵牛肉在懷裏。
見竹西被這短短一句問的小臉唰白,穆眠野終於是有些惱了。
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準備給身邊人留隱私。
“主人……”,竹西方才砸了那一下,後背的傷口必然開裂,痛到肩膀都在顫,輕撫上穆穆野的手背,壓著按在自己臉上,“您先打,罰完消氣了,屬下再跪呈請責。”
“還望主人莫惱,氣壞了身子,屬下萬死難辭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