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走了,你年紀輕輕,怎會樂意留下做侍奉床榻的事兒,還動那般齷齪心思。”

男子被凍的嘴唇發紫,張了兩次口也沒說出話來,隻一味地磕頭。

皮肉砸在磚石上,很快就見了血。

一大早,天寒地凍的,隔壁家養的狗都不叫,這邊磕的咚咚直響,顯得他這個攝政王愈發殘酷。

“你在我麵前說,總比去有司衙門來的痛快。”,穆眠野美人在榻,難得睡了個舒坦覺,心裏不爽快也沒動怒,“謀害親王,入了牢獄,通常是不審先罰,剝去衣裳抽十大板子。”

一聽要見官,那男子怕的眼淚水直流,掐著大.腿往前膝行數步,雙手捧著穆眠野的鞋底哀求,“王爺,奴沒有下藥,香料一直都是在街頭巷子裏那間掛著朱紅牌匾的中藥鋪買的。奴是殘身,入的是攝政王府的賤籍,奴仰仗王爺恩賞才得以活命,絕無謀害之心!”

殘身?

穆眠野後撤了兩步。

隔著衣裳,看不出是不是真太監。

嘖……

感情他兩年前為了做實斷袖的身份,如此“饑不擇食”過。

不過要是這麼說來,此事就有的琢磨了。

要麼,是有人在這小太監點燃香料後,摸進屋子往裏麵摻了春.藥。可他都有本事摻藥了,一劑毒藥豈不是更好?

要麼,就是那中藥鋪提早得知他要回來居住,掐算著時間賣給這小太監一份摻了藥的香料。可這不明擺著扯蛋嗎?

不排除是這小太監自己下了藥,試圖爬上他的床榻,被發現後為了脫責,順口胡謅試圖將罪責甩出去。

穆眠野這幾日用腦過度,累,懶得折騰。

“哎……”,原地跺了跺腳,轉身又往屋裏縮,睡個回籠覺先。

門剛開來條縫兒。

就聽牆外傳來一聲短促的“謔”,緊跟著,一身著官袍的高大男子就跳了進來。

雪地打滑,寧正立往前出溜了四五米才停下。

“雲輕。”,他搓著手往簷下一立,“這事兒交給我來查,你盡快回一趟穆府。”

他口中的穆府,占地麵積比這小宅子大多了,裏麵住著穆眠野那位間歇性神誌不清的母親。

“怎麼?”,穆眠野實在不願意踏足那地方,“她又發病了?府裏不給她請了六七個大夫嗎?”

寧正立應該是一路縱馬冒雪來的,凍的清鼻涕直流,從胸.前扯出塊兒淺粉色的帕子抹,“不是頭痛之症,一早陛下發了給你正名的旨意,連帶著護駕平叛的一應賞賜都送了去。傳旨的人正遇見府裏混亂,一問,才知道老夫人打從你被叛了謀反後就思慮成疾,現今臥榻不起了。”

“陛下傳了太醫過去,可你也要回去侍疾才行。”

“你可別忘了,你被判謀反私逃出城那幾天,一.夜暗殺了數名官員。前日又穿龍袍在宮裏四下奔走。噢,你還闖了影衛營的刑堂。這才幾日,禦史彈劾你的折子都壘了半人高了。”

“不孝的罪名雖不重,可一旦給了他們彈劾的開口,數罪並行,一觸即發,你少說要停職一月。”

什麼什麼什麼就“數罪並行”了。

穆眠野側身請寧正立進屋,隔著屏風看見竹西已經坐了起來。

“停職便停唄,勞累多年,還不許我偷閑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