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怕鬼不怕黑,大步朝前走了片刻,感受到身後竹西刻意壓低但呼呼刮在他後脖頸子上氣息,忽地起了壞心思。
盯緊時機,在下一個轉彎的路口,穆眠野裝作左腳踩右腳,一個踉蹌狀似超前摔倒,實則翻身滾進右側更狹窄的通道中。
同時將火把杵在牆壁上,本就因為氧氣稀薄而微弱的火苗噗呲一聲徹底熄滅。
暗道內瞬間漆黑一片。
穆眠野屏住呼吸,身體靜止,如願聽見竹西急切的向前追,咚一聲撞在了石壁上。
“哈……”,低劣的惡作劇,穆眠野竟覺得十分好笑,他吹亮火折子點燃火把,本以為能瞧見竹西捂著鼻子忍痛的場景。
火苗顫巍巍竄起,穆眠野的瞳孔快速變換調節,須臾的視線模糊之後。
他看見了神情淡漠的竹西,那雙野豹似的黑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自己,濃密的睫毛忽閃顫動,瀲灩笑意從眸子裏滲出來。
逼仄的空間內,他聽見竹西自胸腔擠出的幾絲輕笑,“王爺,屬下可以抱抱您嗎?”
多麼滑稽又可笑的,完全超乎主仆身份的要求。
穆眠野樂的眼角彎彎,索性後仰著倒在陰冷的地麵上,舉起火把照亮竹西消瘦清冷的麵龐。
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樣,又伴著一雙勾人心魄的眸子。
“借宿桃梔姑娘家時,是不是你卸了我的馬鐙。”,穆眠野答非所問,反客為主。他今日越是回憶,越覺得這小家夥從出現起就想方設法在釣他。
“我派人查了皇城的商鋪,出城當日,僅有的賣羊絨毯子的兩家店鋪,一家歇業,另一家下午就關了門,毯子隻能是你提早購買預備著。還有那二十年份的醉胭脂,是芙蓉樓用來招待貴客的酒,一年僅有二十壇,上半年就被預定完了。”
處心積慮,真是把他穆眠野當作圈養的貓崽仔來逗弄。
偏偏每樣招數,還都惹得他心癢難耐。
“王爺……”,竹西是個巴掌不扇到臉上就不說實話的厚臉皮,壓根不搭他的話茬,俯身跪下,探身湊到他身前,溫熱的鼻息噴在穆眠野的手心,“您抱抱屬下吧。”
抱你七舅姥爺的大光頭。
穆眠野一把掐住他脖子,抓著按在石壁上,“往日種種我便不跟你計較了,再讓我發現你耍小心思,你知道下場。”
“是。”,竹西終於知道怕了,悶聲應了一句,“兩年,屬下心滿意足,絕不再耍手段了。”
穆眠野感受著手下喉結的晃動,微微使勁兒,如願聽到他強忍著的嗆咳。
又壞心眼的伸手攀上他的脖子,下壓往懷裏摟。
在他氣息不勻時,挺身,照著那水潤的薄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