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野揪著寧正立的脖子假裝打鬧,瞥見樓頂上竹西乖巧趴著沒有上前,才扯著寧正立的領子把他拽進了竹林深處議事。
“劉萱的屍體損壞嚴重?”
“仵作查了,脖子被剜掉一大塊兒肉,又被滾水來回燙了幾次,五官都難辨識。”,寧正立從兜裏拿出一遝蓋了指頭印的供詞。
“刑部審的,有三位目擊者都說看見一蒙麵俠客將劉萱拉扯進了屋子,結合偽造的歪發神偷的信件,幾乎是咬死了你。”
“五王這是發兵追殺你不成,想聯合武林盟一塊兒作難你,讓你兩個身份都混不下去。就是不知他是如何得知你在江湖中的名號的。”
這都是預料之中的事兒。
刀尖舔血的日子,一日不被刁難還皮癢呢。
穆眠野在意的不是五王汙蔑他,而是殺害劉萱的凶手極有可能是封脈教的人,而五王又是因何與奉公國的江湖門派有了交集?
他三言兩語把昨夜在煙柳居內探查到的情況與寧正立說了,不出意外得到了一句驚呼。
“爺啊!你這是想說五王通敵?通過江湖門派與奉公國串通?”
穆眠野一腳踹過去,“隻是懷疑,才讓你去查!別往老子頭上扣屎盆子!屍體已經被毀壞,煙柳居內的窗欞紙必然也被換了。說明五王聯合凶手在想方設法隱瞞證據,你盡快派人去抓捕,不必在意歪發神偷的名聲,隻管咬著五王不鬆口。”
“你才是狗呢。”,寧正立拍了拍被踹的屁.股,從兜裏倒出一把小金錠子塞進穆眠野手裏。
“雲輕你躲好,今晚我在城西等你,盡早護送你離開才是。”
這一個兩個的孫子都還挺孝順。
穆眠野兜裏揣著白羅春給他準備的一大兜碎銀子,實在裝不下金子,就擺擺手拒絕。
寧正立見他不要還生氣,嘟囔著都沒錢買貂了還逞強,見穆眠野飛起又是一腳,連忙捂著屁.股逃竄。
穆眠野見他這德行想笑,忽地又想起什麼,快步追上去攀住他的肩,“影衛營那影首昨個兒救了我的命,你回宮找陛下通融一二,先別拿子母血蠱折騰他,過兩日得了空你再偷一份他的身份明細給我。”
影衛營是專服務於皇帝的,寧正立聽他這話又要嘮叨。
竹林另一側宅子裏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喊叫。
“死人了!”
“快來人!死人了啊!”
謔!
金吾衛守著的院落還能死人。
穆眠野見寧正立一溜煙跑去調兵,心道辛虧沒收這孫子的金子,估摸著孫子近三個月都拿不到俸祿了。
趁著府內混亂,他再次竄上房頂,腳尖剛落下,竹西捏著水囊貼了上來。
“王爺。”,這家夥叫王爺,總給人一種喊“哥哥”的錯覺,軟的像是嗓子裏粘了楓糖,“喝口水嗎?”
說了許多話,確實是渴了。
穆眠野瞥了眼他手裏的水囊。
竹西會意,打開來不對著嘴猛灌了兩口,示意沒有下毒。
穆眠野這才接過來小口喝了些。
水裏有中藥味,卻不苦,味道甘甜,穆眠野沒忍住多喝了兩口,餘光瞥見竹西晶亮的眸子,不自在的嘖了一聲。
“王爺畏寒,昨夜在陰冷的庫房席地而眠,屬下怕您感染風寒,在水裏加了驅寒的藥。”
自作主張。
穆眠野腦子裏蹦出四個字,又被迅速抹去,擺著一張嚴肅臉“嗯” 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