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秋收之際人們熙熙攘攘,盡顯歡樂與愉悅,顧涼言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海棠樹的葉子一片片落下“最後一片也要落了嗎……嗬嗬……海棠樹又謝了,諾諾你還好嗎,我記得我們分開的時候海棠花正開”正當顧涼言沉浸在思緒之中時,嘎吱,門開了
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推著一個輪椅走了進來,顧涼言從海棠樹的視線上拉回,當看到輪椅上坐的人時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還是不由得心跳加速,不過很快顧涼言就調整好了情緒率先開口說“張女士,好久不見”輪椅上兩鬢斑白的老婆婆情緒似乎還有一些不穩定,但是還是禮貌的回道“確實很久不見了”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沉默,兩人相顧無言,推輪椅的少婦也識趣的離開了,她是張女士的侄女,因為張女士老人家腿腳不便特意跟來的
顧涼言在心裏不斷的作鬥爭,後來還是敗了下來‘害,我本就是將死之人了,還要顧及那麼多幹嘛,而且這也是最後一次跟她說話了……’
“諾諾,我們五十年未見了吧……”張雨諾隻是點頭嗯了一聲,對於這個記了她五十年的男人她也未曾忘記,當年一別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誰能想到這個臭老頭竟然花掉一生積蓄尋找自己,為什麼,都要死了還要這樣……
顧涼言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也沒在意,繼續自顧自的說“你也沒想到吧,我還一直想著你,我們也都一把年紀了再說那些深情的話也不合適了,而且你也有家室了,哈哈哈……人老了想的就更多了,總是想過去的事,你知道在我的過去大多數都是你,嗬嗬……你別說我現在說這話我還真有點害臊了,想想當初自己……害,不提了不提了,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你看外邊那棵海棠樹”說著顧涼言便指向窗戶外邊就剩一片葉子的海棠樹,張雨諾也抬起了頭,如果顧涼言眼鏡還不花的話就能看到她的眼眶已經泛紅,不過顧涼言是真的花了,一直笑著說著關於他們和海棠樹的故事“諾諾啊,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還是海棠花開的時候,那時候十裏的海棠樹齊齊開放,嗬嗬,真美啊”說這句真美啊的時候顧涼言還是不自覺的看向了張雨諾,剛好張雨諾也看向了顧涼言,兩眼相顧,與當初不同的是他們都沒有閃躲,不知過了多久顧涼言突然感覺心口一震,然後下意識的去捂心口,張雨諾也下意識反應去要扶,但是顧涼言向她擺擺手表示沒事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什麼事都自己扛著……顧涼言過了一會兒緩了過來,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諾諾,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見顧涼言問道自己張雨諾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顧涼言笑了,這是他笑的最舒服,最真實的一次“諾諾,等我死後把我的骨灰撒到十裏海棠的地方吧,落葉總要歸根,我也該回家了……”說完這句話兩人再次沉默了
“諾諾,我還記得你喜歡聽那首什麼天若有情,嗬嗬……如若天諾有情,來生不負青春不負卿……”最後一個卿字顧涼言說的很慢,張雨諾的情緒依舊很不穩定,她就像兩個氫原子在碰撞時刻都會爆炸,而緊接著的一聲“滴—滴—滴——”成功的引爆了這個碰撞的氫原子
“嗚嗚嗚……顧涼言你個大騙子……說好的陪我一輩子,說好的要照顧我很久很久……嗚嗚嗚……你為什麼……為什麼,當初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張雨諾憋了很久的眼淚再也堅持不住了,像傾盆大雨一樣傾泄而下
顧涼言的靈魂仿佛出竅了一樣,死亡後他好像還聽到了諾諾的哭聲,突然又好心痛,我又讓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