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大地逐漸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遠處無家可歸的公雞鳴叫聲和同古城內持續傳來的槍炮聲,在曠野中回蕩。一層層的薄霧飄蕩在色當河兩岸的稻田林間,把大地上一切見不得人的東西全部掩蓋了起來。
昨天後半夜在機槍的射擊聲停下之後,已經往前已經移動了數百米地599團三營的勇士們,靜靜的匍匐在大堤下的一道小水溝裏麵,等待著命令。
“我先跑,跑出去50米以後,如果沒有日軍的射擊或者呼喊,大家就跟上。如果被日軍發現,咱們調頭就跑。”米柯再一遍的交代道,“記住千萬不要出聲,千萬不要叫喊。到地方以後,讓士兵用最快的速度把槍裏麵的子彈打完,咱們就跑。”
旁邊的胡定一象點頭蟲一般,再次重複著米柯的話,幾個上士和軍官點頭答應了一聲,四下裏麵散去,開始對自己的手下做最後的動員。
米柯穩定了一下心神,再次把那把自己昨天晚上偷來的99式步槍的標尺框搬了起來,然後又檢查了一下槍膛裏麵的彈藥,按住水溝邊就衝了出去。
米柯那雙早已經髒兮兮的帶有GTX內襯的全皮防水透氣高腰LOWA重型登山鞋踏在鬆軟的草地上,幾乎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一體化注塑成型工藝製作的鞋墊完全的把米柯的腳包裹在其中,完全和米柯的腳融為一體,為米柯的腳提供最全方位的支撐,幫助米柯在衝刺過程中達到最佳的狀態。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米柯已經消失在霧氣當中。
“走。”灰熊拎起DP機槍,對著身旁的兔子小聲喊了一聲後,也衝了出去。
在他的身後,200多雙草鞋、布鞋、皮靴,踏在草地上,發出一片的刷刷聲,200多個人拎著沉重的武器奔跑著,發出一連串沉重的喘息聲,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退縮,他們隻有一個目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砰。”前麵響起了一聲槍響,緊接著又是一聲,晨曦中,他們已經看到了,看到了站在晨霧中的米柯正在端著步槍蹲在地上快速的射擊著,在他身邊已經躺下了兩個正在扭曲掙紮的日軍哨兵的軀體。
“衝啊。”胡定一高舉著衝鋒槍發出了一聲怒吼。
“殺。”一片的殺聲在正在快速移動的國軍士兵中升起,在寂靜的大地上滾過了一陣悶雷。
正在睡夢中被驚醒的日軍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還沒有來得及拿起手邊的槍械,耳邊已經開始響起子彈超音速飛過時候發出的特有的尖嘯,眼睛就已經看到了身邊的同伴肢體炸裂的情形。
跑到米柯身邊的國軍弟兄迅速的向兩側散開趴在了地上、大堤上,盡情的向前扣動著扳機,把無情的子彈,向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日軍士兵射去。
18挺DP輕機槍跳動著,它那特有的沉悶的響聲連成了一片,猶如一鍋爆裂的爆豆發出的幾乎沒有停歇的爆裂聲。那18挺機槍象18條噴火的魔龍一般,向前噴出18條火舌,那火舌在人群中肆虐著,舔嗜著人的軀體,像18條長長的鋼鐵火鐮,收割著倉皇竄起來的日軍士兵的生命。
慘叫聲,哀號聲,子彈入肉的噗噗聲,已經拿起槍械的日軍步槍的射擊聲,日軍指揮官大聲的命令喝斥聲,參雜在一起,奏起了1942年3月28日淩晨一場特有的交響曲。
米柯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槍,彎著腰在已經排成一排的國軍身後跑著,聲嘶力竭的大聲喊道:“射出你的子彈,把你手中的子彈全部射出去,快點,快點。”
他深知這幫國軍的秉性,你不在後麵催著他們,說不定這些人會幹出什麼事情來,也許有人會射完自己槍中的子彈,扭頭就跑,也許有人會端著機槍衝上去,不管是哪種,都是非常危險的。
“射擊,不停的射擊,把你手中的子彈全部發射出去。”劉星也在這些人身後奔跑著,學著米柯的樣子,把一個剛剛覺得趴在地上射擊不爽,想爬起來端著機槍射擊的機槍手給踹了下去。
“打死他們,不要管前麵的日軍還動不動,不要停下你的手,快點扣動你們的扳機,不要停。”胡定一也舉著衝鋒槍也在後麵吼著,打了這麼多年這麼多次仗,他是第一次這麼爽的,對麵的那些日軍簡直就是一個個的活靶子,隻需要挨個點名就可以,完全不用顧及對方的衝鋒和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