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人道主義,監獄還專門讓他換了一身簡單幹淨的衣服。
因為是蒙著頭,所以隻看得到他犯人身上被五花大綁著,另外大腿上還多勒了一根繩。
專業的捆綁技術隻能一小步一小步移動,根本跑不了。
據說是為了防止犯人在情緒路途中能夾緊點或是槍決後神經失控,黃泄物到處拋,影響死者最後的尊嚴。
廣闊監獄的操坪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隻聽得到雨聲滴落在雨衣上的噠噠聲,和眾人腳下的摩擦聲。
幾個領導打著傘在雨下與監獄交接簽字。
完事後犯人就被架上了刑車,緊接著七八輛車跟著出了監獄大門往刑場方向駛去。
葉明詹與老吳他們則是坐在刑車後麵的麵包車上。
從上車後,葉明詹就不自覺的身上發抖,畏縮在座位上時不時吸氣呼氣還做自我調整。
他如今越來越奇怪,為什麼大半夜出來執行死刑。
雖說老吳和其他同事給他解釋:犯人在網上的輿論壓力太大,白天行刑會引來群眾圍觀,人多眼雜,執行起來有些難度。還有就是刑場還沒建設起來,要拉到荒郊外處決,被群眾知道了影響不好,因此晚上處決方便快捷。
葉明詹就在警用麵包車內心翻湧起來,期間眾人也一反常態,變得沉默不語。
大約是耐不住這死寂驚懼,葉明詹看了看一旁鼾聲正香的老吳,“喂,老吳,你有沒有遇到過晚上處決犯人的?這第一次處決犯人就給我來個大晚上,說實話,我心裏有點打鼓。”
說完神色有些緊張望著老吳,期待著他說點言語來安慰自己。
老吳將大蓋帽從臉上移了下來,似乎吵到了他的靜休,又好氣又好笑。
“唉,沒事,這不是有我嘛?我這不也是大晚上第一次遇到處決犯人,你看我慌了沒。”接著兩手一拍“簡直是毫無波瀾,你要相信科學,我第一次也跟你差不多,也不走過來了嘛。”
“要我說啊,該幹嘛幹嘛,別給自己心理負擔,你就這麼去想:便宜那個畜牲了,幹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現在才落我手裏。還有就是三個人,也不至於運氣那麼差,就輪到你了吧。”
說完這些話,老吳又把大蓋帽蓋在了臉上繼續酣聲起來。
聽了這些話,葉明詹平靜了許多,也是,僥幸算的話,也不一定是我,何必自己嚇自己。
說著也就沒想繼續想下去了。
窗外的雨越來愈大,葉明詹也不知道穿行了崎嶇的山路多久,大概二十分鍾後。
七輛車在一個廣闊平坦的土丘上停了下來。
晚上不比白天,白天是為了防止被群眾看見血腥的一麵,因此架行刑室。
如今晚上就省去了一係列的麻煩。
三十幾人有序的下了車,除開獄警和執法係統的領導們,旁邊的另一麵包車裏下來幾名醫生,身上還挎著精密的醫療箱。
此前犯人摘取犯人的器官早已廢除,這讓葉明詹很明顯猜到了為什麼大晚上執行槍決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葉明詹下車後與其他幾名同事連忙來到刑車前將犯人架了下來。
接著執法係統的檢察官戴著白手套拿著文件夾走了過來。
一旁的同事連忙將犯人頭套揭開,再次確認是否為本人。
頭套摘下後,一電筒照在了犯人的臉上。這時葉明詹才清楚看清了犯人的臉龐。
褶皺的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陰鷙三角眼似乎天生自帶著戾氣,讓人不寒而栗。他陰冷的朝著檢察官笑了笑轉頭看向了左邊的葉明詹,看的他心裏直發怵,後背發涼。
這怎麼跟老吳說的不一樣?葉明詹心裏打著鼓,眼神瞥向一旁的老吳,明顯能感覺到他神色有些不對勁,神色緊張的有些難看,似乎驗證了他下午沒說話的話,具體是什麼,葉明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