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楊文宇目光炯炯，眼裏透著期盼，像極了想要出門遊玩而征詢父母意見的小學生，蘭香芙沒法說不，她弱弱地答:“好啊...”
他開心地打了個響指，還衝成韞挑眉:“聽見了嗎？安排！”
成韞垂眼笑道:“沒問題。”
楊文宇又問:“那什麼，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直呼大名好像太生分了，你有沒有小名或者昵稱之類的？”
“...”
小名麼？
說不清是為什麼，當著成韞的麵，蘭香芙竟有些不好意思提及，她思來想去還是答道:“就叫我小蘭吧。”
楊文宇不解:“啊？”，他難得卡頓了一下，接著斟酌道:“呃...朋友平時也這麼叫你嗎？就...沒有稍微親近一點的稱呼？”
叫“小蘭”什麼的確實太過官方了，平時也就隻有客戶會這樣稱呼她...
蘭香芙尷尬地咧了咧嘴，又悄悄瞄了一眼成韞——很好，他正垂眼看著手機打字，似乎是在回複別人的信息，她便趁此機會壓著聲回答:“香香，家人朋友平時都這麼叫我...”
楊文宇沒聽清，歪著頭追問:“叫你什麼？”
沒等蘭香芙回應，成韞卻突然開口:“香香，”
聲音輕柔且縹緲。
說來也是奇怪，自打他們認識以來，兩人從來沒有當麵喚過彼此的名字，這還是蘭香芙第一次從成韞口中聽到，而且對方叫的還是她的小名。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腦袋更是暈暈乎乎的，蘭香芙情不自禁地轉頭望向成韞，結果發現他正側頭看著自己，眼底還帶著笑意。
“哦——香香，”楊文宇壓根沒發覺這兩人之間的小曖昧，他還樂嗬嗬地誇道:“這名真好聽，太符合你的氣質了。”
蘭香芙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瞬間發燙，她連忙移開視線，並假裝不經意的偏頭看向窗外，完全忘了回應楊文宇的奉承。
此時天際已經大暗，街邊的路燈也陸續亮起，透過酒樓的反光玻璃，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成韞的神情已經恢複如常，而楊文宇不知道在興奮個什麼勁，正悄咪咪地衝著成韞擠眉弄眼...
服務員過來上菜了。
蘭香芙快速調整情緒，她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的夜景，一邊思索著尋個什麼新的話題將這事翻篇。可這時目光卻與鏡麵裏的一雙眼睛對上了，不過也就一瞬，那人立馬避開了視線，並迅速低下頭繼續用餐，所以蘭香芙沒能看清他的長相。
那人就坐在他們斜後方的位子上，離得不遠，右手邊還有一位男士與他相鄰而坐。本來這也沒什麼稀奇的，關鍵是...
他鄰座的那位男士也緊跟著偏過頭麵向另一邊，明顯是在躲避，接著他又假裝從容地夾起餐盤裏的裝飾花瓣塞進嘴裏，等反應過來後又連忙吐出來...
——這不正常。
心髒猛地往下一沉，又想到最近遇到的各種奇葩人類，蘭香芙隨即警惕起來，她強裝鎮定地回頭，並透過成韞的肩頭暗自觀察著。
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們的半個側臉，依舊很陌生，她又快速在腦海裏搜刮了一遍，可記憶中還是沒有哪一張臉是跟這兩個人對得上的。
“怎麼了？”成韞察覺到了她的不安，便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於是他就愣住了——
真是見鬼了，陳瑞跟張敬怎麼也在這裏？
雖然那倆貨的腦袋都快埋進餐盤裏了，但憑著這麼多年的友誼，成韞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他倆來。
許是這邊的視線太過強烈，張敬似有所感地掀起眼角往他們這邊瞟，結果隻一眼就對上了成韞冰涼的眼神，他自知躲不掉了，就隻好僵笑著招了招手，心虛道:“好巧...嗬嗬，你們也來這邊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