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歌看著掌櫃這一副心虛的模樣,心裏已了然了七八分,看向掌櫃自然帶上了更威嚴的神色。
“小人眼拙,這位可是少東家?”掌櫃心虛道。
薑南歌微微點頭:“掌櫃,自我母親離開多年,這鋪子就由你接管著。眼瞧著我便要及笄,今日我便是來告知掌櫃,相府何姨娘將沒有掌家之權,這衣品緣從今日起,皆由我說了算。”
掌櫃雖然心虛,但仍然有所不服,一個未及笄的女子,能將鋪子管理成什麼樣!況且,在何姨娘手上自己能撈到不少好處,自然不想將這好處拱手讓出去。
“小姐有所不知,這衣品緣近年來新起了規矩,與夫人在世時已大有不同,怕是小姐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明白。”
聽著這話,薑南歌微皺眉頭,手指有節奏的在櫃台上敲打著,語氣有些不耐煩:“那掌櫃還請給我說說這是有何不同?”
掌櫃好歹也大過薑南歌幾年,也不怕薑南歌黑臉,道:“原先夫人在世之時,並未將衣品緣分等級,在何姨娘的管理下,將這鋪子分了等級,嚴格按照等級排序,三、四樓便隻能貴人去,如此官宦女眷皆皆攀比之下,生意倒是比往常好得多。”
薑南歌手指敲得更快一些,似乎十分不滿:“我娘的心血,就由你與何姨娘這樣糟蹋著?掌櫃,你好歹也是我娘鋪子裏的老人了,你如今這般做派,夜半時會不會想起我娘對你的栽培?”
掌櫃心裏有些發毛,微微滲出冷汗,但想著薑南歌就是一小姑娘,也硬氣起來,反正天塌下來還有何姨娘頂著——隻是,他卻不知何姨娘現如今在相府已沒有任何話語權了。
“哼,小姐,你不要以為我敬重您一聲小姐,您便能夠在生意上對我指手畫腳,我好歹也算得上你的長輩嘞,這做生意的事情怎麼是你一個未及笄的小娃娃能看得明白的?”
薑南歌不想跟他廢話,對著阿悅道:“將他扔出去。”
阿悅微微怔住,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小姐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的小姐了。
她抓著掌櫃的衣服,就扔到了衣品緣門口。
薑南歌慢慢踱步過去,看著滿臉狼狽的掌櫃道:“說得冠冕堂皇,你別以為我不知你打得什麼算盤。這些年你在衣品緣撈的油水還少嗎?你與何春娟狼狽為奸,將這衣品緣弄得烏煙瘴氣,本小姐還未與你算賬,你倒擺起長輩架子來了,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的膽子!”
掌櫃被阿悅扔在地上,腿一下抽了筋,本就大腹便便的掌櫃一下子爬不起來,隻得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著。
這一鬧,讓街上的人都圍了過來,紛紛細數著這掌櫃近幾年的惡行。
什麼欺男辱女,什麼踢乞丐飯碗,什麼看不起小門小戶,更不要說尋常百姓。因著借的是丞相府的勢力,百姓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歎息和懷念從前的衣品緣。
薑南歌借著這勢頭道:“各位,今日請大家在這兒做個見證,我薑南歌在此保證,隻要我在一日,這衣品緣就不會出現你們所說的情況。從今日起,隻要是我娘任言的鋪子,都會一一由我接管著,隻要是我薑南歌接管的鋪子,要是再出現這種情況,便是與這掌櫃一樣的下場絕不姑息!”
聽著“任言”的名號,知情的百姓已經開始惋惜和欣喜。惋惜的是任言好人卻早亡,欣喜的是任言的女兒似乎能撐起這一片天。知情的百姓或向身邊的人打聽著或混合著叫好。
此情此景下,掌櫃才開始害怕起來,哆哆嗦嗦的求著原諒。
薑南歌也不管他,叫著個小廝便將掌櫃扭送官府。剩下的事情,便交給丞相府官家去做。
這管家也是任言在時的老人,對薑南歌也是極好,記得前世就在薑南歌及笄後不久落水身亡。
何春娟還真是……趕盡殺絕啊。
衣品緣四樓。
賀遲硯在樓上看完這一切,微微笑起來:“師妹,你的女兒似乎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