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荒寒,巧巧也已二十有三,戶外那沾滿霜雪的樹上盡是樹掛,巧巧坐在窗邊繡著荷包,寒風從窗縫吹進,巧巧冷的攏了攏衣裳。
她放下手上的針線,瞧著手裏繡著梅花的荷包,放入早已準備好的香料。
自從玄冥離開後,巧巧也無心再麵對其他人,與蒼淩相處中,她早已將蒼淩視作最重要之人。
食指摩梭著花紋,心底微微觸動。
起身離開院子,頭頂又下起了雪,巧巧撐開了油傘,她來到蒼淩的門前。
這幾日,蒼淩睡的並不安穩,所以在荷包裏巧巧放了些安神的藥材。
正當她要推開門時,忽然聽見交談聲。
“尊上,您怎麼樣了?”楚滬扶起臉色蒼白的蒼淩。
蒼淩抬起手,楚滬鬆開了蒼淩的手臂,這幾年,這樣的痛楚他不知已經經曆了多少次。
“尊上,那雲巧巧不過是一個凡人,為了給她續命你一直都要遭受這蝕骨之痛,屬下瞧著都心疼。”
蒼淩白了楚滬一眼,“你又不是女兒家,收起你的歪心思。”
“屬下說的都是實話,您是堂堂魔尊,怎麼就是一個癡情種……”楚滬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蒼淩說道:“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本尊現在就把你的舌頭拔了。
“尊上,這續命法子本就荒謬,您給雲巧巧續一年壽命,您就要損百年修為,百年壽年,若這雲巧巧要活得久些,尊上您還活不活了呀!”
蒼淩冷聲道:“本座看你是不想活了。”
楚滬見蒼淩不悅,不敢再言。
門外的雲巧巧將一切聽在耳中,不可置信的捂住嘴,浮沉的腳向後退,卻不小心碰到門口的花盆。
“有人!”楚滬警覺的朝門外看去。
蒼淩道:“你先離開這裏。”
話罷,楚滬化身離去。
下一秒,雲巧巧推開門,蒼淩的心底微微顫抖,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住膝蓋上的衣衫。
雲巧巧關上門,笑著說:“你這日一天都沒有出門,也不怕發黴。”
蒼淩鬆了一口氣道:“太冷了,不想出門。”
雲巧巧有些惋惜道:“今晚聽說有煙花秀,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蒼淩抬起眼,立馬說道:“去!”又意識到自己好像太過急切,“你若想去,那便去吧。”
雲巧巧坐在他身邊,“那你便是答應嘍。”
蒼淩喝了一口茶,“去也是你求本座去的。”
“是,是我求你去的。”
巧巧眼底帶著笑,可離得近後瞧見了蒼淩後頸的薄汗和他蒼白的臉頰,眼底泛起黯然。
收在衣袖裏的手緊緊攥著……
再過幾日便是春節,旭寶鎮上越發熱鬧,蒼淩不愛熱鬧,可也喜歡和巧巧紮堆在人群中,做著尋常人家做的事。
巧巧駐足在一個小攤前,“你看,這個琉璃珠真好看,用來串珠子定是好看的。”
一顆淡藍色的琉璃珠夾在巧巧拇指與食指間,街邊的火光映在珠子上,泛著藍夾金色的微光。
蒼淩道:“一顆琉璃珠子罷了,有什麼好看的,本座有的是靈珠。”
巧巧並沒說話,隻是仔細挑選著串珠子的琉璃。
瞧著巧巧選完了,蒼淩下意識的掏出錢袋,卻被女孩按住了手。
“我自己來。”
蒼淩以為她生氣了,低聲問道:“你惱了?本座又沒有說不讓你買。”
巧巧抬起清澈的眼眸,全然沒有怒氣,“你在說什麼?我沒有生氣。”
“那為何不讓本座給錢。”
巧巧說:“這是我買來送人的,幹嘛要花你的錢。”
這次換蒼淩惱了,這麼幾年他全然不知巧巧和誰又親近了起來,他不由緊張起來,難道玄冥又回來了……
一路上,巧巧走走停停,蒼淩心不在焉的在後麵跟著。
他在後,瞧著女孩的背影,夜色融融,登上橋頭,河裏漂著浮冰,薄霧升起,橋上的行人寥寥,有些安靜。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抓住了巧巧的手,自知不妥,但他還是不想憋屈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