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幫我清洗幹淨,細心的幫我擦幹腳,隨後突然捏住我那脆弱的小腳掌,開始發力向下一掰,企圖直接把我的腳掌骨直接掰斷。
痛感很快從腳一直傳遞到我的大腦,我忍不住的咬住毛巾,冷汗掛滿了我細小的額頭,隻能聰嘴裏發出細微哼……哼的微喘聲。
嬤嬤沒有成功,笑道:“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老身實在沒用,卻隻能怪您年齡太大。您還要再受點苦,再忍忍。”
這一次,這該死的嬤嬤拿出了她的工具
一把鐵錘
我聽完她說還要受苦,差點就要暈過去了,可是強烈的痛感讓我無比清醒,我這輩子或許還不如死在這未來要囚禁我很多年的繡樓裏。
我咬住毛巾瘋狂搖頭:“唔……唔……”
我看到這塊頭大,沉甸甸的鐵錘,恐懼立刻戰勝了理性。
我縮著自己可憐的小腳,撐在床邊,拖著受傷的小腳開始往裏麵爬,以為這就能避開嬤嬤的“折磨”。
這一瞬間,我好像真的成為了七歲的蘇家嫡女蘇婉兒,過往前世所有可笑的、離我而去的男人尊嚴都已不複存在。現在,在這個世界上的身體或是靈魂,都隻剩下蘇婉兒。
我不再是前世的男人蘇宏,我現在就隻能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孩,一個受到封建社會迫害的可憐小女孩,如果這是長輩喜歡的蘇婉兒,那我就是吧。
嬤嬤有力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腳,我小小的身子無路可退。鐵腿倏爾揮下,斷裂的不止是我的腳,還有我的受傷的靈魂。
我閉上了眼。
很快,強烈的痛感在我小小的女孩身體裏爆開,我感受到了切身實際的痛苦,這就是錐心刺骨的痛吧……
“啊,啊啊啊!不要!好疼……”
內心痛苦的哭喊著:“嘴裏卻是始終發不出聲音,這可能就是痛到了極致吧。”
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咬住那塊毛巾,直直的倒在床上,直接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睜開眼,祈求著我這七年作為蘇婉兒的生活是一場夢,祈求神明自己還是前世的那個男兒郎蘇宏。
祈求著剛剛的斷骨纏足,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自己還在蘇家嫡女的閨房做著自己用來消遣的琴棋書畫。
我終於睜開了不想睜開的雙眼,發現自己的腳上已經被裹上了厚厚的、可悲的裹腳布。
我……看不到自己那血肉模糊的腳了。
我實在動彈不得,因為稍稍一動彈,鑽心般的疼痛就從我的腳底板那迅速傳來,就好像神明一直敲打著我那試圖反抗蘇婉兒身份的男人靈魂。一旦動彈,就鑽心剜骨。
我就這麼一直躺著,日日夜夜的躺著。
望著那不會說話的天花板。
那該死的嬤嬤每天都會來我的繡樓找我,打開我的裹腳布,但並不會給我上藥,隻是檢查一下我的傷口情況……
“哎呀呀,俗話說的好,女孩的腳,越爛越小。還是嬤嬤我的技術好啊,小姐您這以後的腳啊,肯定是最小最美的,以後每個公子爺看到,可都是心心念念嘞。”
“小姐啊,既然你已經遭了這罪,肯定不會希望最後出來的效果不好吧,那不然豈不是白挨了,嘿嘿。”
我聽了她的話,竟不知是嘲笑我還是安慰我。我實在不好反駁什麼,隻是冷冰冰的點點頭,像前世的洋娃娃一般,眼睜睜的看著嬤嬤見過砂礫礫石給塞到自己的裹腳布裏頭,沒有任何反抗。就好像裹腳布是別人的。
時間過得算不算快,也算不上慢。一天天,從夏走到深秋。該死的嬤嬤反複給我的腳“下毒手”。終於,我的腳竟真的能塞進那離譜的三寸鞋中。
我絕望的無法相信,我的腳竟真的變成了古代婦女深受折磨的“三寸金蓮。”古代所謂的大家閨秀可真是可悲,不但身子被困在繡樓之中,還未發育的小腳竟也被困在這該死的三寸鞋中。
我不知道為什麼笑了,是一番苦笑。是啊,我想著可憐她們有什麼用呢,現在變成深受封建社會壓迫的古代女子的是誰?哦……原來是我自己。
她們被困在繡樓裏,我被困在蘇婉兒的身體裏。
我一直最怕的就是哪天真的被環境,被封建社會影響,讓自己失去男人的靈魂,完全成為古代女子蘇婉兒。經過這次可悲的纏足,我的靈魂更像了蘇婉兒幾分……
我的腳趾頂到頂到三寸鞋,每一步都走的無比艱難,就好像走在刀尖上一般,痛苦又絕望。
我身為女子的每一步逗小心翼翼,都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