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忍麼?陳意覺得這種感覺很微妙。
她靜靜的躺在了他的隔壁,男子的氣息聞起來是茉莉花的尾香。
他膚若凝脂,像她養的茉莉一樣透白。隻有那麼一小瓣唇是火紅,無時無刻都是豔麗的。
她與他的發絲共同垂落在枕頭上,小家夥感受到暖意也漸漸向她靠攏。
臉頰臉側微粉,就連嘴角都是微微勾起。
做了什麼美夢。
她在心裏做著文章,可她也是個膽小鬼呢。
明明知曉,隻有她能知曉她有多想占有他的全部。
卻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維持自己克製禁。欲的模樣。
當真是好笑。
陸恒之執意要跟著她一同前去五奕城。
陸恒之死活說,離不開她。
陳意執著公務本的手停頓了一秒,眸子微顫。
她也離不開,他。
朝中依舊如故,可一切似乎也在蠢蠢欲動的滋生什麼。
從鄭朝霧的又一次來信,結合著去盯著五奕城的探子的話語,鄭柏青有異樣。
鄭柏青就是鄭朝霧的娘親。按道理說,這鄭家主夫隻出一子鄭朝霧,一直捧在心肝上養著。
鄭朝霧似乎將陳意對鄭家從未出手幹預錯理解成了特殊關照。
畢竟自小時候京城一別,他再難忘她那張神顏麵容。
他從小個子便偏矮。
所以能看到她當時坐落在那男子禁地的花影樓的四樓窗台,一身不容靠近的戾氣包裹著她,一條腿立在窗欞之上靠坐著。
她那時就這麼闔著眼皮,發絲飛揚在空中和春風相互挑弄。
鄭朝霧記得特別深刻。
鄭朝霧此刻在五奕城的房中,窗外的黃菊應時開的旺盛。
中秋就在這月內,若是這月自己與陳意成不了婚事,也起碼,能和她共度中秋就好了。
“你個逆子!!”鄭柏青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向寵愛自己的母親突然雷霆大怒的將自己的一眾仆從都踹飛出去。
甚至一腳踢開了他的房門,鄭朝霧不免十分恐懼的上前跪下,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是何種原因,便生生挨了一巴掌。
母親還未打過他,他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捂住自己的右側臉頰,眼淚哐哐的往下掉,卻不見母親半點心疼。
“你這個逆子居然給陳,給攝政王寫信邀約至此!我問你,是不是你幹的!!”
鄭朝霧叛逆心理一起,咬著牙還嘴道:“是又怎樣!”
“啪!”
他的臉上痛感清晰,姍姍來遲的主父成離見狀也大驚失色的替自己的兒子求情。
鄭柏青依舊十分惱怒,指著鄭朝霧的手指一直發抖:“你——你——”
就連身體都逐漸不穩,眼瞼就要大成的事情居然從自己的兒子這裏泄出了風聲。
“妻主!妻主不要打朝兒了,不要打朝兒了妻主——”成離就這一個兒子,他隻能卑微至此。
“我,我們躲到這裏就是為了避開皇室的紛爭!你這逆子,還大逆不道的把王爺請到這來!你是想要我鄭滿門全都死嗎!!!”
鄭朝霧隻是想讓陳意過來一趟參加他的束發禮,為何其他人邀得,她不能邀得?
眼看著陳意還差一日就能到五奕城了,已經無力回天的事情,鄭柏青最後隻能黑著臉關了鄭朝霧的禁閉。
這些事,一字不落的聽進了陳意的耳朵裏。
陳意手裏拿著棋子,往一處緩緩落下。
對方也緩緩落下一個子,道:“施主,您輸了,承讓。”
陳意坦然的笑:“了悟大師果然了得,本王認輸。”
尋山寺距離五奕城還有五日的路程,陳意是故意繞路的。
離開時,了悟大師托了一個小和尚跌跌撞撞的跑來。
“大師說來年春日,希望還能與施主共下一棋。”
陸恒之看著漫山野花,馬車裏有些顛簸,卻沒有影響他的心情。
與陳意待在一起,他總是笑著的。
“王爺……王爺……”他總是不知疲倦的喚她。
她並不需要回答他,隻要她的手依舊牽著他的,便已經是回答了。
若是能和王爺一直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了,他在心裏祈禱。
又過五日,才剛好到了鄭朝霧的束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