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層,歎了一口氣道:“如此說來,豈不是會有兩個人各取走一件孤的寶物?”
樓羽軒:“正是。”
太子假笑一聲。
母後也真是……不帶這麼坑兒子的。
樓羽軒一說完規矩,已經有不少公子去找蘇嫻了。
別看蘇嫻行事咋呼,畢竟是蘇家嫡女,又是蘇夫人親手辛苦教養的,蘇嫻的畫技在京中同齡女子中是有名氣的,隻比夏長意稍遜一籌。
除了蘇嫻,宴席上畫技還有點名氣剩下宋玉雪,但大家都混一個圈子,宋玉雪和蘇引文最近那檔子事,多少聽過一點風聲,於是便沒人敢去找她。
也有一些公子破罐子破摔了,自己畫技不怎麼樣,想著肯定拿不到彩頭,那就變得不要寶物要美人了,一股腦兒湧去霍飛鶯身邊獻殷勤。
“霍姑娘,你坐我旁邊吧,我給你研墨!”
“我會畫花花草草,跟我一起!”
“我這隻腳先踏在霍姑娘腳邊的,我先到,你們這些後來的都閃開!”
霍飛鶯被他們鬧得煩心,餘光瞥見賀嘯林站在角落不動聲色,頓時氣得直冒火。
她正想嗬斥一聲,此時樓羽軒開口道:“各位稍安勿躁,誰與誰一起,將由抽簽決定。”
幾位婢女端著一摞木盒出來,每張案幾上擺一隻木盒。
樓羽軒手裏拿著一隻簽筒,“各位姑娘可以隨意選擇席位坐下,每位姑娘麵前都有一隻木盒,盒子裏裝的花就是題目,請各位公子從簽筒中抽題,找到對應的搭檔。”
抽簽隨緣?
這倒是公平,還有點意思。
公子們興衝衝抽取自己的簽條,紛紛入座。
不多時,隻剩下宋雲荷和霍飛鶯身旁的位置空著。
在場的公子都抽完簽了,隻剩下一個賀嘯林。
霍飛鶯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賀嘯林本不打算參與,看有人落單,才慢條斯理走過去。
簽筒裏剩下兩根簽,他隨意抽出一根簽,接著麵無波瀾走到霍飛鶯身邊坐下。
霍飛鶯不太自在,往旁邊挪了挪,問樓羽軒:“樓司業,我能換人嗎?”
樓羽軒淡淡一笑,語氣卻是不容拒絕:“霍姑娘,若是人人都能隨意換簽,那這抽簽就沒意義了。”
霍飛鶯還想爭取,賀嘯林驀地出聲:“算了,我們兩個到哪都是拖後腿,我倆一起也算是給別人造福。”
“嘁,誰想跟木頭畫木頭。”霍飛鶯撇過臉,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此時蘇嫻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始終一個人坐著的宋雲荷,“宋四姑娘,怎麼沒人選你啊?”
眾人一看,連宋玉雪都有宋津陪著,宋雲荷居然孤身一人。
霍飛鶯聽出來蘇嫻話音裏的嘲諷,嗆聲道:“蘇嫻你嚷嚷什麼呢,明明是沒算好人數,少了一個男人。”
宋雲荷朝霍飛鶯搖搖頭。
她並不想參與,沒有同伴正好,直接棄權就行。
“沒少,還有我。”樓羽軒抽出最後一根簽,朝宋雲荷微微一笑。
宋雲荷隻覺得周遭多了一束束刺燙的目光。
蘇嫻方才還洋洋得意,認為自己跟一隻豬搭檔都能贏,絲毫看不上其他人,此時樓羽軒突然加入,她不服氣了,“樓司業的琴棋書畫在京中是妥妥的第一位,你幫她作畫,豈不是對其他人不公平?”
樓羽軒溫聲回應道:“你要這麼說的話,在座各位的水平都不相等。”
公子們紛紛附和:
“抽簽本來就是碰運氣,要是早就按水平分好人,那還有什麼意思?”
“是啊,運氣的事,哪有公平不公平?”
蘇嫻被堵得啞口無言,哼聲撇過臉,催著跟她搭檔的公子給她研墨。
而樓羽軒在一眾崇拜豔羨的目光下,坐在宋雲荷身邊,微微側頭輕聲道:“我運氣真好,又和你合作了。”
宋雲荷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現下的狀況是樓羽軒早安排好的。
太子看著樓羽軒有一搭沒一搭和宋雲荷說話,越發不順眼,喊了聲盯著茶杯麵色陰沉的聞競,“子虞,你不去參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