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淩霄在自己的床上醒來,隻覺頭腦還是有些昏沉。昨夜清玄真人催動太極八卦圖加以推演,幫淩霄重拾了前世記憶。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裏,淩霄經曆了前世二十幾載的人生,回過神來,仿佛做了一場大夢一般。待見到與自己心心相印的師姐雪麗,淩霄頓時再也受不住這龐雜的精神衝擊,在雪麗懷裏沉沉睡去。
昔有鍾離權以“黃粱一夢”度呂岩入道。傳說呂岩自那光怪陸離、起伏跌宕的一夢中醒來時,鍾離權的小米飯才剛剛煮熟。這與淩霄借八卦圖覺醒前世記憶雖然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終究有所不及。
進入鍾離權法術中的呂洞賓雖然度過了栩栩如真的一生,但這“一生”畢竟是鍾離權為度其入道而量身定做。看鍾離權還煮著小米飯的悠閑樣子,恐怕這“劇本”是早已寫好,隻要把“男主角”塞進去就行了。
而八卦圖再現的是前世淩霄真實的一生,隻能推演,無法設計。
淩霄走出門來,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身旁簡陋的屋舍、四周青翠的竹林,心裏泛起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師弟,你還好麼?”雪麗白衣勝雪,俏生生站在淩霄麵前,關切問道。
“我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再曆前生,淩霄也曾心生迷惘,分不清虛幻與現實。以為生作逍遙王世子,追隨清玄真人於白雲山修煉種種,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罷了。可心中唯一不曾迷失、始終牽掛的,便是眼前佳人。
“有時我會孤獨無助,就像山坡上滾落的石子,但是隻要想起你的名字我總會重拾信心;有時我會失去方向,就像天上離群的燕子,可是隻要想到你的存在就不會再感到恐懼...”淩霄深情款款。
雪麗雖然習慣了他的嬉皮笑臉,可這般鄭重其事地耍流氓還是頭一次見,頓時招架不住,啐了一句“沒正經”紅著臉跑開。
看著雪麗落荒而逃,淩霄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實。“既然上天讓我轉世重來,我定要拚盡全力,保護心愛的一切不受傷害。”一念及此,頓覺體內真炁猛然活躍,心胸豁然開朗。
他沒有忘記今天要隨大師兄前往菩提寺,簡單收拾了行李就前往香堂前集合。來到堂前,隻見雪麗正在恭敬聆聽老真人囑咐,神農尺被她變作一根普通木杖模樣,掛在腰間,別有一番出塵風韻。
淩霄走到近前,隻聽師父還在絮叨:“...你的極陰之體剛有起色,不宜大動幹戈。出門在外與人為善最好,實在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時候,盡量支使你師弟,那小子皮糙肉厚,不像你身子嬌弱。”雪麗點頭稱是。
轉身又對淩霄道:“霄兒,你已今非昔比,有你護著雪兒為師也沒什麼不放心的。那鎮魔塔被菩提寺以佛法浸染五百年,內裏魔族應該大多是苟延殘喘,不足為懼。不過為師今日總覺心驚肉跳,起卦推演發現你們此行吉凶莫測,恐怕內中還有變故。你們行事務必多加謹慎。”
淩霄點頭:“弟子謹遵師父教誨。”老真人又道:“你們此次曆練,境界想必又有提升,等回來後便可考慮結丹了。大道求真比什麼都重要,切不可為了逞一時意氣,壞了修真大計。”老真人自己快意恩仇,為了心中所執從來不懼一戰。此時說出這般話來,可見有多寶貝這兩個弟子。
秦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心道自己當年為了結丹出門曆練時,師父隻不過說了句“好好活著,別給為師丟臉”就自顧自回屋休息了,為何到了師弟師妹出門就墨跡個沒完?出聲道:“師父,時候不早了,菩提寺地方又偏,再不走趕不上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