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走吧，李圖俊和我先留下”白洄看著他們走上車後說道。
馬昊天和鄒城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少年及他的弟弟妹妹們，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汽車很快行駛出了校外，隻留下一些飛揚的塵土。
白洄和李圖俊又重新幫忙提起少年的東西，少年卻輕輕推開他們的手，推辭了他們的好意。他的弟弟妹妹們一左一右幫他抬東西，最小的弟弟跟在身後抱著盆子。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李圖俊和白洄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你們要一直跟著我們嗎？”少年很是隱晦的問道。
“可以嗎？我們可以跟著你們嗎？”白洄反問道。
雲雨宏看了看他們，沒有獵奇和厭惡隻是很平常的眼神，他又望了望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雖然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來，但雲雨宏還是注意他們頻頻望向他們，顯然是對他們很好奇。
他想了想自己一無所有，隻剩下弟弟妹妹，年齡也都不小了，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覬覦的。
輕聲說了句“當然可以，他們都很喜歡你們呢！”雲雨宏揉了揉弟弟妹妹的頭這樣說道。
於是白洄跟著他們坐了公交車又換乘了好幾趟，拎著東西在寒冷的冬天也出了一身的汗。
汗浸透了衣服貼在身上黏膩膩的，又被寒風一吹凍得人渾身激靈。
反觀無論是拎著眾多東西的少年還是他的弟弟妹妹們都很是輕鬆的樣子。
白洄將手中提著的東西又緊了緊跟著少年下了公交車。
此時他們才發現已經駛離了市區到了周邊農村，一眼望去都是低矮的瓦房和一條窄窄的小路。
白洄和李圖俊跟在少年時候慢慢走著，一群人拎著大包小包倒像是回家過年的遊子。
因為沒有人按時清掃，這裏的雪很厚很深。人踩進去了，鞋子也就深深的陷進去了，很難再拔起來。
李圖俊和白洄走得很慢，也越來越不穩，前麵的兄妹幾人卻突然放緩了速度，有意等著他們。
走到小路盡頭是一片泥濘的小路，雪摻進泥裏布滿腳印和車印。滑滑的黏膩的粘在鞋底讓人產生心理上的不適，盡管鋪有磚頭也陷進了泥裏。
遠處炊煙嫋嫋從長長的煙囪裏飄出灰白色的煙，在天空上悠悠打著轉很快又消散開來。村裏養的鴨鵝在冰麵上撲騰著翅膀來回折騰，土狗聞到陌生人的氣味此起彼伏的嚎叫。
穿過幾條蜿蜒的小路，雲雨宏帶著他們進入一個幽深的巷子，推開一扇老舊的木門進了屋。
眼前是鋪著磚頭的地板，因為時間有些長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泥土帶著發黴的味道，屋子裏麵隻有幾個用木板搭起來的簡陋的床，還有雪化成水從屋簷下滴落。
看著眼前的景象白洄和李圖俊忽然就想明白了少年為何要費如此大的力氣將東西從學校搬回家裏。
因為這可能是家裏少有的足夠保暖和新的被子，兩人愣愣的站著，生活在富裕家庭裏的他們關於貧窮的最淺顯的認識就是大借上乞討的。
而那些人也不見得是真的貧窮，而是借助他人的同情你企圖不勞而獲。
而此時他們正真見識到了貧窮的具體現象卻可能僅僅隻是其的冰山一角 。
“娃兒們，回來了”一聲年老的呼喚從不遠處傳來。
隻見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奶奶騎著一輛破舊且不穩的三輪車馱著一車蘿卜從門外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