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好多人。
看得見的人，看不見的人，再也看不見的人。
我都見到了。
我很開心。
可是……
我沒見到我最想見的那個人。
你還好嗎？
我很好。
春天要來了。
你呢？
你也可以見到春天嗎？
我好想你啊，阿暉。
…………
我和石緣來到了前麵的咖啡館。
依舊是最不起眼的位置，我和石緣坐了下來。
“兩位喝點什麼？”服務員走過來詢問著。
“一杯冰美式就好。”
服務員微笑著點頭在本子上記錄。
“這位先生呢？”
服務員轉頭詢問著石緣，我也下意識地看向他。
石緣眼神直直地看著我：“一杯卡布奇諾。”
我愣了一瞬，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隨即便和他錯開眼神。
“別拿你哄小姑娘那一套對付我，在我這裏不好用。”我偏過頭看著玻璃門外，淡淡開口說。
“沒哄過別人，隻有你一個，而且，我是認真的。”
我還是沒看他，隻是看著玻璃門外在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笑了一下，有點像嘲笑，但又透著悲涼。
“為什麼笑？我真的是認真的。”他不解地問。
“石緣，你今年多大了？”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卻問起了他的年紀。
“我？我今年二十二了，大學剛畢業。”他有點摸不到頭腦，但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二十二啊，真的是很好的年紀呢。”我有些感慨。
“說的你年紀很大一樣，咱倆應該差不多吧？”他臉上的表情更加迷茫。
“怎麼，我看起來年紀很小嗎？”
“對啊……等一下，什麼叫看起來小？你不會比我大吧？”他驚訝地看著我。
我對他笑了笑，輕輕說了句：“SECRET。”
他點點頭沒再問下去，又回歸正題：“那個……你剛剛……怎麼了啊？看起來那麼害怕的樣子。”
“石緣，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見我了。”我收斂了神色，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石緣，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你……你怎麼又要趕我走？不是說好了我們是盟友嗎？”
“石緣，別靠近我，你會死的。”
聽見我的話，他也笑起來：“小爺我這輩子最不怕死，你可能說別的對我更有威懾力一點，你要是說死的話，小爺我是肯定不會走的。”
“……石緣，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嗯，我自己的選擇。”
他堅定著看著我，可我的目光卻充滿悲傷。
就這樣，我們靜靜地對視了幾十秒。
最後，我終於開口：
“石緣，可我不想傷及無辜。”
我這輩子犯下的的罪孽太多了，不想再多加一件。
我站起身來，離開了咖啡館。
他沒能攔住我。
…………
我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還沒到門口，我便看到了被砸壞的門鎖，它靜靜地躺在地上，預示著屋內的狂風暴雨。
我的房門大大地敞開著，往裏走，便是深淵。
“…………”
我停住了腳步，默默地站在幾米外看著我已經破碎的房門。
看來，他這次真的很生氣。
我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他像是有感應似的，猛然從門口探出頭來。
他眼睛瞪得極大，像是地獄索命的惡鬼。
恐懼席卷我的全身，我不受控地顫抖起來。
這麼多年了，我依舊害怕，依舊恐懼，依舊懦弱。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臉上的疤痕更加猙獰。
見我不動，他便一步步向我走過來。
每一步，都像是我生命停止的倒計時。
我其實真的很想逃，可是我不能。
隻能看著他一點點靠近我。
終於，他在我麵前站定。
我抖得不成樣子，死死地掐著手心不讓自己倒下。
“寶寶，最近，有點玩過頭了啊。”
他輕聲說著，手慢慢撫上我的臉龐。
我鼓起勇氣，抬起眼睛看向他。
還沒等我看清，下顎便傳來劇痛。
他重重地掐住我的下巴，一下比一下更用力，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
他在等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