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快來拜見國師大人。”一道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在禦書房響起。
衣著華麗的少女踢了踢腳下的地毯,極不情願地上前。
“國師大人好。”清脆的聲音響起,夾雜三分輕蔑,三分不願,四分陰陽怪氣。
皇帝尷尬笑笑,向身邊的男子介紹道:“這是朕的小女兒,名喚荷清,自小寵著,難免嬌慣了些。”
男子溫潤一笑:“荷清公主風度不凡,日後必成大器。”雖是恭維,但此人聲音如初夏清泉,清朗溫和,使人忍不住想多聽他講幾句。
荷清這才抬頭仔細打量麵前的男子,這人竟是個和尚?
和尚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卻生的俊朗非凡,即使穿著尋常僧袍,仍難掩其氣度。
“好一個相貌堂堂的和尚!”荷清心裏想。男子似是察覺到了荷清探究的目光,垂眸,略一施禮:“貧僧蓮池見過公主殿下。”
荷清揚著下巴輕哼一聲,隨即撲到皇帝身上,嬌俏道:“父皇,怎麼不叫哥哥們來,偏叫兒臣來啊,兒臣正用功讀書呢!”
皇帝彈了一下荷清的小腦瓜,打趣道:“就你還用功讀書?不給朕惹事生非就不錯了。”
曜荷清誕生七載,卻起早貪黑地作妖,今天弄髒了夫子的字畫,明天打碎了宮妃的古董,氣得夫子們吹胡子瞪眼,誰也不願意教她功課;娘娘們對她敬而遠之,所到之處方圓三裏不見妃嬪。荷清雖然年紀不大,但宮裏誰不得喊她一聲“祖宗”?
皇帝越想越氣,此時已一臉黑線,但為了女兒,他還是生生吞下這些抱怨,轉而換作一副笑臉道:“蓮池國師自幼博覽群書,成年後遊曆諸國,要論學識品行皆為上人,朕特意命他做你的老師,老七,你有福啦!”
荷清撇撇嘴,“我又不出家,幹嘛讓個和尚來教我啊?”
未等皇帝言語,蓮池便輕笑開口:“公主,貧僧雖參佛法,但更懂世事。信仰不過是為了讓人活得更有價值,世間信仰並沒有太過明確的界限,正所謂萬物同源。”
荷清聽的直犯迷糊,但朦朧間也覺得蓮池說得對。
“行吧,你人長得好看,我也願意聽你說話,那就允許你做我的老師吧。”
雖然覺得這接受的理由有些草率,但皇帝還是鬆了一口氣,“得虧這國師說話一套一套的,不然還唬不住這小老七呢,”他心下想時,不覺傻笑起來。
荷清看自己這便宜爹又不知道在做什麼白日夢,無奈地聳肩:“父皇,要沒什麼事兒臣就先告退了。”說完便邁步向門外走。
皇帝連聲應著,覺得自己女兒的教導有了著落,連語氣都不自覺上揚。“國師啊↗,你也下去和荷清熟悉一下吧↗?”
“……”
奇怪的口音回蕩在室內,宮人們臉憋的通紅,愈發往下低頭。蓮池努力憋笑才沒至於讓自己笑成Type-c,向皇帝行禮後便連忙出了禦書房。
“小丫頭,等等我!”
蓮池嬉皮笑臉地向荷清走來。
荷清以為他要抓自己去做功課,拔腿就跑,把身邊的侍女甩了個十萬八千裏遠。
蓮池以為荷清要和自己賽跑,也拔腿就跑,於是偌大的皇宮就上演了一出好戲,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眼看荷清愈跑愈快,蓮池不得已使出了輕功,一眨眼便飛到了荷清麵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小丫頭,挺能跑呀。”蓮池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抱臂看著荷清。
荷清懷疑自己看錯了,剛才還一本正經的國師怎麼竟換了一副麵孔?
“呦,國師,您怎麼還會變臉呢?”
蓮池撓撓沒有的頭發,爽朗笑出聲:“我才二十幾歲,裝裝樣子就得了,沒必要一直老頭子那般作態。”
“還能這樣?”荷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大國師能說出來的話。
“走吧,第一天上崗,老師請你吃大餐去?”
蓮池揪了揪荷清的小辮子,抱著她一躍出了皇宮。
荷清窩在蓮池懷裏咂嘴,“皇帝爹爹愛傻笑,國師大人不靠譜,曜國這是要完啊……不過,今天吃醉排骨還是荔枝肉呢?”